2008年1月22日，希斯·莱杰去世的消息，让人猝不及防。转眼十多年光阴，他生前的作品依旧触动着无数人，他好像从未离开。

一

1月22日，希斯·莱杰约了按摩师下午三点前来治疗，随后，他的女仆和到达的按摩师一同发现，他赤裸身体躺在床上，没了气息。警察在莱杰身旁发现了安眠药瓶，死亡现场并不混乱，没有迹象表明他死前曾饮酒，公寓内也未发现非法药物。初步判断死因系安眠药过量。而这位走得太早太匆忙的男演员，只有28岁，临死前患有肺炎。

刹那间，网上关于他的文字和照片铺天盖地，看到那抿着嘴略带几分顽皮的微笑，当时，泪水漫上眼睛。心里一直说一直说，这不是真的。

十多年，泪水早已干涸，银幕上的点点滴滴却依然在述说着往事。前一阵我看了他刚到好莱坞拍的青春喜剧片《我恨你的十件事》（1999）。那里面，20岁的他演个不喜欢学习的烂仔。头发好长，身形高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偏偏在追女孩的时候认起真来，拧着眉头纳闷的样子多好看。

二

不久前，我还被他饰演的雅各布·格林（《格林兄弟》）和情圣卡萨诺瓦（《卡萨诺瓦》）逗得大笑。他懦弱、神经质，脸和衣服都怪脏的，却又在黑色童话的背景里，露出一抹亮色来，显得有趣又怪异；

看他扮作18世纪的威尼斯浪子，“勾引”做派十足的西耶娜·米勒。本该是化身为意大利性与爱之神的莱杰，眼睛里还是藏着让女人着迷的老实和诚恳。卡萨诺瓦为弗朗西斯卡燃放满天烟花的时候，莱杰很无私地把喜爱洒在了每个影迷心里。

三

因为主演《断背山》，希斯·莱杰获得了包括奥斯卡最佳男主在内的32个影帝提名，也被认为是他演技派之路的发端。

在刚接触《断背山》剧本时，莱杰对于自己是否适合出演恩尼斯还是犹豫不决，但他当时的女友在读过剧本之后，鼓励他接下这个角色。莱杰不仅认为那是他看过最好的电影剧本，而且说自己当时应该飞到台湾去求李安让他演这部电影。

后来，有人问他“不害怕扮演一位同性恋吗”时，他说并不害怕，只是忧虑自己演技是否足够成熟到能够正确演绎一位同性恋。

在拍摄过程中，莱杰沉浸于角色之中入戏极深，以至于杰克·吉伦哈尔临时即兴发挥都会让他抓狂，而他投入的方法派表演也给其他演员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一点从原著作者安妮·普鲁送给莱杰的签名小说就可见一斑，她签的是“献给恩尼斯”，因为普鲁觉得莱杰扮演的恩尼斯完全满足了她对这位小说人物的所有想像。

莱杰在《断背山》里的表演得到了广泛盛赞，《滚石》杂志评价道：“莱杰的表演堪称奇迹，他不仅深知如何表现恩尼斯的言行举止，他甚至都知道恩尼斯是怎么呼吸的，他会让你感觉恩尼斯的内心在淌泪。”

莱杰的表演打动的不仅是影评人和观众。2008年，丹尼尔·戴-刘易斯因《血色将至》获演员工会奖最佳男主演奖后，在获奖感言中宣布把这个奖献给当时刚刚去世的莱杰：“他在《死囚之舞》和《断背山》里的表演，完美而独一无二，《断背山》片尾他在拖车里面对衬衫的那段表演，把我感动得无以复加，也给了我表演上的灵感。”

四

《我不在那儿》（2007）让他始终耿耿于怀。他从拍那部电影的时候开始失眠。他扮演鲍勃·迪伦生命历程中的一个截面——影星罗比·克拉克。困扰莱杰的是，当六个人都在演绎同一个人时，那么“谁是我，而我到底在演谁”？！

《蝙蝠侠：黑暗骑士》是他拍完的最后一部电影。尽管一个“凶残的、灭绝人性的角色”让他兴奋，但显然也让他焦虑。每次他认真入戏，每次都无法获得安静。

闭上眼睛，“Joker”的样子依旧挥之不去。邪恶小丑迎面端坐，阴影遮着抹了白粉的脸，那张涂红的嘴巴嘴角上扬，带着邪恶而惨烈的鬼笑。

拍摄《蝙蝠侠：黑暗骑士》期间，莱杰居住在伦敦一处偏僻的公寓。每天很晚才能入睡，早晨补充咖啡，睡眼惺忪。“我每晚最多睡两个小时。我一直在思考。我的体力都耗尽了，可是脑子里的念头停不下来。”

“人们总是试图总结你的一生，想象他们不但拥有你、还能描述你。这很好。但是关于我，我有很多很多故事——这些故事，一页纸哪能说得完？”——希斯·莱杰

他匆匆而来，我们惊喜万分，他匆匆而去，我们百般寻望，十多个春夏秋冬，我们依然期待能听到关于他的一些音讯，找回那个和他一起经历的美好年华，曾经的记忆好似一段不朽的传奇，初见惊艳，如今亦然。

十几年，他好像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