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剧不谈爱情,还能谈点啥?
都市剧开启了“双女主”模式,也试图在“姐弟恋”“大叔萝莉恋”里寻找突破口;主旋律剧借“土味”破壁出圈,再次占据口碑高点;古装剧、罪案剧大咖云集,话题不断,各有各的打法……而曾经的网剧“王者”类型青春剧,却在近一年多来发展降速,不温不火。。
近日,腾讯视频和芒果TV联播的《暗恋橘生淮南》,优酷甜宠剧场的《原来时光都记得》,芒果TV的《你好,对方辩友2》,爱奇艺的《我的初恋是暗恋》,搜狐视频的《我爱你》等青春剧在播出中,腾讯视频的《百岁之好,一言为定》收官不久。总体看来,还是体量、声量“双小”剧居多。
回顾去年几部声量较大的青春剧,爱奇艺的《棋魂》,B站的《风犬少年的天空》,腾讯视频的《穿越火线》,青春群像剧《二十不惑》,奇幻校园剧《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等,则会发现一个共性——这些剧几乎都在缩减爱情戏的“预算”,自觉“降糖”。
可以说,与甜宠剧划清界限,走“去言情化”路线,正在成为青春剧口碑破圈的新法门。
青春剧在“纯爱”路线上反复
纵观青春剧的发展路径,的确在“纯爱”路线上陷入过“后撤”还是“进击”的反复抉择里。
《十六岁的花季》开创了校园青春剧的先河,《将爱情进行到底》以对青涩爱情的浪漫想象,成为了时代青春记忆……古早的青春剧都是“纯爱”的底色。
后来,赵宝刚执导的“青春三部曲”《奋斗》《我的青春谁做主》《北京青年》以“反叛”为青春主题,塑造着80后奋斗群像,兼具现实感的浪漫主义叙事深得人心。
2014年搜狐播出的《匆匆那年》同时开启了一波“伤痛青春”的风潮,后面出现了一系列《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悲伤逆流成河》等IP改编热。虽是回归“纯爱”,但在风格上却是“丧中找糖”,整体面貌变了个样。
“没有车祸、癌症、堕胎的狗血剧情”,常常作为如今青春剧的宣传口径。可见国产“纯爱”青春剧跑偏了的那一阵,给观众带来的创伤后遗症很是严重。
2016年,青春剧携带着“纯爱”基因,开始往“群像型的怀旧青春”与“甜宠型的恋爱青春”演变。爱奇艺的《最好的我们》直接催生了平台青春类剧场的设立,《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你好,旧时光》等剧紧随其后,带来了更有温度的青春叙事。
这一阶段的青春剧融合了早年纯爱青春剧与赵宝刚执导的“青春三部曲”两者的优势,既有成长中的少年迷思,又有个体化的情感表达,直接影响了近两年大部分青春剧的创作调性。
例如今年的《原来时光都记得》《我的初恋是暗恋》《百岁之好,一言为定》,去年的《教室的那一间3》《谢谢让我遇见你》《一根木头》《非处方青春》《时光与你都很甜》等剧,都是在此模式上的复刻。
但既然是“复刻”就有手法拙劣的,为了成全“纯爱”叙事,青春剧出现了几个比较典型的问题。
第一,人设套路化。《最好的我们》里刘昊然饰演的有点敏感的阳光大男孩余淮,《你好,旧时光》里为人仗义又心思细腻的余周周等,这类具有厚度的角色少之又少,大多作品都攫取了某个标签便开始塑造人物。
第二,父母、老师等角色成了工具人。老师作为学生成长道路上的“权威”人物,父母作为人生最重要的领路人,都变成了等待被挑战、被脱离的对象,一不留神就变得“无用”。例如《原来时光都记得》中的赵老师、舞蹈老师等,都会在没查清事情真相时,便对女主一通指责,还会乱组cp,成为推动男女主爱情线的工具人。
于是,部分青春剧选择继续自我更新,索性摒弃了“纯爱”,或者让爱情元素成为配料。
“逐梦”路上什么佐料都能加
每个时代的青春剧都有其独特的表达方式,每个地域也都有自己的一套解读青春的密码,应时而变、翻新进化对受众年轻化的青春剧尤为重要。
例如曾以“派对、社团、性”等为标志性设定的欧美青春剧,后来创作出了《怪奇物语》《去他X的世界》《性爱自修室》等,又“丧”又“燃”的青春文本。而在去年,一部BBC和Hulu联合出品的《正常人》,再次推翻了观众对其青春剧的既定印象。
《正常人》
国产青春剧也是一样,青春故事里的爱情话题被讨论尽了,在没有像台剧《想见你》一般找到新的叙事手法前,不如暂时割舍“纯爱”,转向未曾深挖过的青春母题。
小糖人出品的《棋魂》改编自日本同名漫画,这部剧以同伴间惺惺相惜的对弈之情、少年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取舍等落地改编,展现了成长路上追梦的围棋青少年群像;鹿晗、吴磊主演的《穿越火线》则呈现了两个时空下的电竞团队,所经历的磨难与荣耀。
两部剧都是带有奇幻色彩的竞技题材,友情都在其中充当着成长转折点的关键动因,是“逐梦”叙事中最恰当的搭配。
《你好,对方辩手》则是将“辩论”这一垂类竞技作为主线,重心放在了主角团的辩论经历与励志成长,尽管热度较低,但口碑不俗。
《二十不惑》以四名即将大学毕业步入社会的女生的视角展开,是一部女性群像剧;《风犬少年的天空》则描绘了千禧年间一群新时代少年们,在跌跌撞撞中全力奔跑的“沙雕”青春。前者获得了年轻观众的青睐,热度不低,后者为B站自制剧打了漂亮的一战。告别“纯爱”后,群像魅力不可小觑。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则以喜剧为底色,阐述了严肃复杂的代际和解,其中主角团人设同样具备典型性,“CP”模式也不算新颖,但充满巧思的“母女line”设定,还是拓宽了校园题材的表达边界,收获了观众认可。
青春也是制作团队的底色
新的制作团队成立初期,或者平台进行新领域试水时,经常拿青春剧练手。
比如,当年《匆匆那年》便是以4k高清技术规格创下了业内的先河,制作水准打破了传统电视剧与网络剧的界限,在一众段子网络剧中脱颖而出。小糖人当家人朱振华正是从这部剧出发,才陆续创作了后面几部《最好的我们》《你好,旧时光》《棋魂》等人气与口碑兼具的青春剧。
七年后,制片人王珍妮则以青春剧《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向成立不久的开火文化交出了第一份作业。正如王珍妮所说,“整个团队的创作过程就像是对待‘初恋’。”因此,他们很大胆地将双女主设定为“母女关系”,选用了较为小众的东北风格。
2018年播出的《教室的那一间》则是一部导演刷信用卡拍出的13集小成本校园剧,却拿到了8.3的豆瓣评分。导演贾炳祺一个人包揽了这部剧的制片、编剧、美术、剪辑、统筹等工作,这也是他辞职拍戏后的第一个作品。
“青春”似乎成了一层既安全又刺激的底色,它在纯粹天真的校园里,也在自我与环境发生冲突的现实里,可以让每个年龄段的观众进行共情,亦可唤醒创作者个人化的表达欲望。
但也因为常被用来试水,与其他类型剧相比,青春剧确实有主创人员经验不足,新演员演技青涩,制作成本较小等问题。但这不是青春剧陷入同质化创作,叙事上不断跟风的理由。
创作者对于青春的回忆与想象,绝不仅仅是一段爱情。或者说,即便是以爱情为主线叙事,其目的也在于呈现出符合时代特征的青年面貌,扒出其珍藏心底里的一段青春故事,而不是将青春抽象为凸显爱情的背景,那就本末倒置了。
爱情应充当少年抵御现实的盾牌,或是勇于冒险的底气,而除了爱情,也应当去寻找其他的元素丰盈青春世界观。
青春剧是个很好的容器,还有大把亟待开采的叙事母题,无论是再次在“纯爱”里纠结,还是往“逐梦”路上奔去,都是在试错中寻找时代的最佳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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