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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民谣是流传 不是流行

查看:658 / 更新:2022-02-10 14:21


“河”酒吧(2002年)摄影/安娜伊思·马田


张玮玮在北京霍营家中(2004年)摄影/安娜伊思·马田


《流浪之歌》排练中,(左起)郭龙、小河、万晓利、安娜、张玮玮

我们的脉络

其实可以往身后伸很远

张玮玮:我和郭龙,我们俩都参加过新疆的乐队。我们差不多是中国独立音乐圈里对哈萨克人的音乐了解最深的。包括歌词,你要知道哈萨克音乐,它民歌那个叙事,那真是一个宝藏。

我觉得我们的脉络其实可以往身后伸很远,远到四五百年前。我们以前有个乐队叫IZ,马木尔唱的一首歌是500年前哈萨克人的,我俩最喜欢的那个《撒马尔汗山》。那是二战时候,苏联人把好多哈萨克人组了一个军队,一个哈萨克士兵在前线想起他家的一座山,写了这首歌。对我们来说民谣就是这个东西,它的来源,它呈现的东西,是真正和广袤大地、和人的关系要更近一些。

郭龙:哈萨克唱歌的人叫阿肯,直接翻译过来,首先是“诗人”而不是“歌手”。游吟诗人,所以它文学性、叙事性特别强,他只是用音乐来衬托他那个东西,他并不是现在意义上的音乐工作者。

张玮玮:阿肯还有一个翻译是“传递信息的人”。因为古代在草原上,牧民没有报纸、电台这些东西,你怎么把新闻信息传递过去,是靠这些人。这些人他是流浪的,他靠这个来生活。他们会唱歌,会弹琴,唱的都是固定的、各个部落大家通用的一些曲调。他从这个部落去下一个部落的,下一个部落很自然地就问那个部落现在怎么样,我的哥哥在那儿,我姐姐嫁到那儿了。

他就用他的手法,用这些曲牌,用他处理文字的能力,把那个部落的事情传递给这个部落。用弹唱的方式,因为你光坐在那儿说没意思,你一唱出来就不一样了。到现在阿肯还在哈萨克人的世界里存在,每年还有阿肯大会。

回族人有花儿大会,你夸一个姑娘,你要把她唱到最好,用词用到最好。我们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一个花儿歌子,说“姑娘你可以,穿了个健美裤,裤子上还绣了一个OK”。这一句歌词一下子把上世纪90年代初某个回族女人的形象给定义了。它的诗意不是文字的诗意,它是情境的一个更深的诗意,这才是民谣该追求的东西。

阿肯那个世界就广袤得无边,因为语言不通,咱们没法完全了解到,歌词玛木尔也翻译不了。它本来是一个充满大地的力量,人生特别大的一个东西,但是是用最直白的话来描述的。你想想它如果变成“民谣与诗”“诗和远方”,有点可惜。

它被符号化了,被城市的青年定义成了逃离城市生活的一个小小的东西。当你怀有这个东西,路过地下通道看见一个卖花老头的时候,你产生不了任何感情。因为卖花的老头、地下通道和这个城市一样,是你要逃离的东西。你真正希望的是“诗和远方”。

但如果你是按照民谣的角度,当你站在地下通道看着这个卖花老头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在你的面前,最大的悲悯、最大的感动、最大的美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这才是我理解民谣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一直没做好。

停下来就是为了

把身上的压力都卸掉

北青报:正想问呢,您怎么不跟“野孩子”在一起了?

张玮玮:我离开已经一年八个月了。主要是自己的状态需要调整。

北青报:您说过“野孩子就是两个字——排练”。

张玮玮:做音乐的人,每天去练习乐器、练习嗓子是应该的。就像唱京剧的人,每天早上他都要练那些动作、吊嗓子什么的,其实一样。我们每天下午排练,二点半到六点结束,中间还休息半个小时,每天其实就排三个小时。这对于一个工作来说很轻松啊。

搞艺术的人总是给人感觉很散漫,稍微有一个正常工作的感觉,别人就老说你们怎么这么勤奋。你看每一个人都是大清早工作到晚上,我们没有干什么,我们过程其实挺舒服的。

北青报:就是说不是因为训练太枯燥了?我就说嘛,看纪录片里你对排练还挺享受的。

张玮玮:你每天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和大家在一起,其实还挺好。我离开主要是自己的问题,这些年创作有点瓶颈了,就想自己得改变一下。

最主要原因是连着好多年了,嗓子严重的吃不消。我从19岁开始工作,进这行开始唱歌,一直到前年我42岁,20多年从来没有停过。到最后一演出一唱歌嗓子就疼,前年一查是声带黏膜脱落。然后它也没有办法,也不可逆转,只能节约用了。

北青报:那休息这一年多,主要就是写作和创作音乐吗?

张玮玮:我一直拉手风琴,可这一年半我手风琴一下都没有碰过。本来想着好好写东西,做公号。结果一开始写,发现又还是一个模式,就会有人提醒你公号要定期更新。

北青报:要经营它。

张玮玮:对,不然就没有人看。过了一个多月我就觉得又是一个压力。我停下来就是为了把身上的压力都卸掉,所以我就公号也不更了。但是我一直在写。

北青报:您写得很好。

郭龙:别当作业写,有了就写。

张玮玮:我一定要从工作那个状态中出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论是乐队还是个人,大家都开始把经营自己变成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了。不是说不能经营,而是它变成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们是有公司或者有什么,这个肯定没问题,有一帮人在做这些事情。而我们其实都是个人的,一旦心思变得比重偏到这上面,就好奇怪。这几年我们不知不觉进到这个东西里面。因为所有人都进到这里面了,然后你也觉得它是对的,应该这样子。

本来我们都是一个人演出,或者两三个人,朋友在一起。现在全都开始团队化,灯光、音响、VJ,乐队一定要是大编制,鼓、贝斯、吉他什么的,因为有了音乐节对你的需求。这几年,对于我们这些独立音乐人来说变化特别大。一个是内部的变化,还有外部的变化。

我不能被动地

一直跟着世界运转

张玮玮:创作遇到瓶颈有好多原因,一方面是自己年纪到了一定阶段,过去熟悉的那套东西,你已经用过的手法、表达方式,都已经厌倦了。所以怎么写歌都觉得不好听。不是歌不好听的,是那套东西厌倦了——写词的方式,用的和声,用的所有的这些。

再有一个就是人、事给人带来的那些纷扰。好多时候人是在应付事儿和应付人。人和人的关系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大家好好唱歌就行了。就开始有好多麻烦的东西。

其实有些东西,我觉得我们并没有好好想过,它到底符不符合我们自己的需求?我们在这样的时代里面该何去何从?其实我们没有时间,并没有仔细想。然后有时候是有点被动,不是你在带着一个事儿走,而是事儿在带着你走。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的选择,我要尽可能把该摘掉的东西都摘掉,不论是人的关系还是事的关系。我要把我自己给摘到一个相对早期一点的状态。然后这样我能自己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被动地一直跟着世界运转。

北青报:很好,很好。

张玮玮:是吧?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世界,但是我有能力改变我自己。我只有这一个能力,所以我必须把这个能力拿回来。这一年半我就是在干这个事。现在基本干成了,所以我现在很开心。

北青报:那就好,我怕您又抑郁了。

张玮玮:没有。前年有点抑郁,很抑郁,站在台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那么热爱音乐,从小小年纪就在做的,到最后我站在台上,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然后有时候跑神。但是台上的演出经验什么的又很丰富,跑神别人看不出来。底下的孩子在鼓掌,用我们当年小时候看我们喜欢的人演出的那种眼神看着我们。然后你就会觉得特别羞愧,你觉得你骗了别人,那个特别难受。

我前年就是停下所有的演出,我就给自己一个任务——如果再站到台上演出,一定要自己是释放的,不是在完成工作。如果是完成工作的那种,就不要在台上站着,不要在这上面丢自己的脸了。不要欺骗别人,不要骗自己。

北青报:那明天晚上的演出,算是您这一年半之后重新又站上舞台吗?

张玮玮:重新站上舞台是上周。上周我们在上海,三天。

北青报:我看到有人公号写了,标题是“中年民谣男歌手们:童谣,民谣,以及修补生活”。

张玮玮:那是这一年半第一次正式演出。是我跟小河的一个计划。我唱了自己的三首歌——新写的两首,还有《米店》。翻唱了一首小时候的儿歌《小白船》。然后跟大家合唱了两首歌。又给小河他们“寻谣”乐队的一些歌当了伴奏乐手。特别好。

三天特别累,每天早上九点就得到剧场,它全是当天的演出当天完成,流程特别复杂。因为是好多人拼场,最后还要大家一起唱,还要排练。但那三天一直沉浸在一种舞台的美妙中。

完全没有任何预期

突然那两个夏天就来了

北青报:你们和小河、万晓利、安娜五个人这个“河”乐队2018年就成立了,这两年之间没有演出也不排练吗?

张玮玮:如果没有这个戏,“河”是一个全世界最轻松的乐队。因为这些歌都是我们特别熟悉的,是我们年轻时各自的歌,或者以前大家都喜欢的一些歌。所以唱这些歌、演这些歌不需要去排练,排练反而会让它下降。

因为它更像是民歌的那种表达方式,开心了,它就是开心的样子;喝完酒,它就是喝完酒的样子;下午喝茶,它就是喝茶的样子。只是这回要变成一个剧,舞台需要很确定,所以我们排练了一个月。

郭龙:我们这个乐队,它不是以事业为导向的,它是以情感为导向的。我们在一起就是为了这几个人在一起开心,那份关系,大家一起做事特好玩。并不存在一个,我们要把“河”乐队做成什么什么……

张玮玮:郭龙说得对。包括这个剧,别人我不知道,至少对小河、晓利、安娜、郭龙我们五个人而言,它不是我们事业的一部分。我对这个东西没有事业上那种功利心,或者是任何那种企图。

北青报:那就算是个青春纪念品?

张玮玮:不是,是我们友谊的一个延续。这一辈子你不可能再重来一个20年。今年是2020年,到2022年我们和安娜、小河、晓利,我们认识就20年了。

现在40多岁,你现在认识的朋友,没法像20多岁时那么完全没有任何障碍地,互相把自己所有的优点缺点暴露出来,并且还互相接纳。现在交朋友也不会再往那么深地走。

北青报:昨天彩排时安娜也提到了,她说“离这儿不远的,当年的那个小酒吧”。帮我回忆一下你们当年在“河”酒吧的时光吧。

郭龙:火热而混乱的青春。

张玮玮: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它没有经过任何设计,在我们完全没有任何预期的情况下,突然那两个夏天就来了。其实很短,2001年、2002年。2001年我们在“河”酒吧待着,安娜就进来。不光安娜,一堆人。小小的一个酒吧,当时开它完全是因为那会儿在北京做乐队太难了。现在的乐队太好过了。那会儿是完全没有演出机会,独立音乐对于那会儿的中国是不存在的一个东西。

那个酒吧当时只有10个平方,开那个酒吧就是为了卖点酒、挣点钱养活乐队。完全没有给它任何预期,结果它在那两年里面,最后发展成了一个当时北京文艺青年的聚集地。

它是碰巧变成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因为当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最早只是因为“野孩子”乐队的人是兰州人,当时我们出来到北京,身上带着那个浓浓的地方气息,就是招待朋友。今天你进了这个门,那怎么样我也得让这个地方热气腾腾的,让你感觉到那个氛围。而且自己也喜欢那种,到晚上就想跟朋友说话、玩、开心。

不毛之地,已高楼林立

昨日如梦,似流星划过

北青报:我被朋友带着去过一次,一直想知道它是在现在三里屯南街的哪个地方?

张玮玮:就是现在的朝阳SOHO。SOHO中间不是一个广场吗,旁边有好多饭馆、各种店,就在栏杆边上。

7月份正好有朋友叫我们去那儿吃饭,喝大了,半夜三点钟我们就一直找。那个天桥还在,我们就顺着那个天桥定了个位,拍了一张照片。周围已经完全跟当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在那儿站着,集体念了一个朋友(石头乐队)的歌词:“不毛之地,已高楼林立。昨日如梦,似流星划过。”

当年那儿都是破破的家属楼,然后有树、修车的自行车摊,然后小饭馆,饭馆里面的菜都又难吃又便宜。

郭龙:在那儿经常吃一夜。往往这种,你当时身在其中是根本不知道的,觉得很自然地天天那样玩。等突然“哐”结束了,再过一阵子回头看,哦,原来那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张玮玮:可能它好就好在你是不自知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它是在那样一个很特殊的时期,大家都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大家都比较地下的那种状态,无名无利。所以碰到一起很轻松,谁对谁都没有要求,仅仅是为了开心而已。唱歌就是唱歌而已,没有任何表演,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都年轻,荷尔蒙旺盛,每一个人都急着表达自己。又乱又炸,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碰到一起就是一个特别热烈。

其实只有两年,就两个夏天。感觉短暂而璀璨,就像“砰”三里屯上空放了一个大烟花。我们都是那烟花里面一颗小火药苗,“咚”一炸,就过去了。

北青报:你们说的让我很感动。我得承认,我最早对《流浪之歌》这个剧是低估了,我甚至想它就像你们捧着安娜玩的一个堂会一样。现在我了解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和当年共度的时间,安娜当年拍的那些照片,其实是你们青春的见证。

张玮玮:其实我们也没有说一下就相信这个戏了。我现在是在,我要把它给提炼出来,我要相信它。相信它就是要用我的感情,用我的期望,用我的向往去美化它。我要从里面找出东西,然后来说服自己。只有说服自己了,我才能站在台上,才能说服别人。

采写/本报记者 吴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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