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爆鲜肉影帝!被评“故事烂了”的电影,凭什么票房冠军?
服气!
半夜12点催更不止,还要给Sir寄刀片。
毒饭集体暴躁,究竟是哪个男人在散发该死的魅力?
放心。
Sir不委屈,也不气,还有点高兴。
毕竟大家都是嗜好电影如命的同道中人。
既然如此。
Sir琢磨得久点,也不过分吧。
无声
??? ??
如海报所示——两杆“枪”放这,就是噱头。
刘亚仁。
刘在明。
一个年轻的青龙影帝,一个韩国实力派老戏骨。
何况,还有噱头之外的噱头:
仅720万人民币成本,上映首日即成韩国票房冠军。
刘亚仁增肥30斤,肉都快从裤腰里流出来了,就为这90分钟。
△ 字幕来源TSKS韩剧社
两大演技派集合,90%的作品都会做“双雄戏”。
《无声》反着来——让他俩演“双混混”,其中一个还是哑巴,没台词。
甚至。
剧本中真正的“主角”还不是他们。
而是一只从未在镜头出现的“怪物”。
在无声无息间,变成了怪物
无声无息间所制造出来的、不明确之下产生的误会、因此衍生的偏见
刘亚仁
谁是怪物?
谁造的怪物?
谁抓住了怪物?
别逃,可能有你一份。
电影里几乎所有角色都是“无声”的。
刘亚仁饰演的泰仁,是个哑巴。
表面上,他跟昌福(刘在明 饰)在集市卖鸡蛋。
实际两人还有一份工作。
“清洁工”。
一老一少进入废弃工厂,穿好雨衣,戴好浴帽。
竟然还挺萌系。
下一个镜头则极大反差——细致地摆出工具:刀、钳、棍、棒……按尺寸罗列好。
最后,地上铺一层塑料纸。
到底要干嘛?
噢。
上面吊着个半死不活的人。
说好听是“清洁工”。
说白了就是杀人、毁尸、灭迹一条龙服务。
可怕?
他们一点不觉得。
当那个活生生被吊着的人,疯狂嚎叫、哀求、质问时,他们依然低着头,没给任何反应。
两人只是在处理一件货品。
杀人啊,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不是。
镜头一转,埋尸。
老师傅对于这流程还是非常讲究:尸体头要朝北,嘴上在“道歉”,还要拿出圣经忏悔。
泰仁是老昌福捡来的,给他工作,把他养大。
唯一的“教育”,就一句口头禅:
按时听(祈祷录音带),勤祈祷。
他们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却只能在无人处对一具尸体说,在深夜对自己说。
一个极荒诞的开场,再次丰富片名的意义:
哑巴是一种无声。
底层的习惯性麻木,更是一种无声。
还有第三种。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客户。
派单的基本都是黑社会,大哥很气派,一身西装领带。
听说干活的是哑巴,还暗中调戏一番。
一个镜头值得玩味——黑帮成员嘴部特写。
以及,昌福的一条腿。
一瘸一拐之中,他也是残疾。
下令者和听命者。
顶层与底层,强弱全在镜头里。
高高在上,就有话语权吗?
这一天,两人又接单了。
还是拿工具,铺塑料纸,等待黑帮老大们下令杀人。
看一眼,这次吊在那的倒霉蛋是谁?
好家伙,不就是上次发号施令的“大哥”?
△ 看脖子上的纹身
此刻权力反转。
泰仁抽他嘴巴子,对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哥也变成无声的一员。
“怪物”开始现形了——它就是一个社会陷入绝对弱肉强食时的集体沉默,以及这沉默背后挤压的扭曲与冷漠。
为什么说是怪物。
因为它太强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导演会选择用两个底层人物切入故事。
他们杀人时,没有表情。
对眼下这些不公,视而不见,甚至坚决附庸。
昌福最明显。
他对泰仁的说教都有哪些?
——你要感激他们给你工作;
——你要感激我(杀人)养活你;
——不要贪图别人的东西,否则一定闯大祸。
让泰仁认命。
一个动作在片中反复出现。
鞠躬。
开始,总是昌福主动,泰仁在后面跟着,总是慢一拍。
对于昌福,鞠躬是生存之道,人人都可以是他老板。
渐渐。
泰仁也形成肌肉记忆,见人第一件事就鞠躬。
他心中的那只“怪物”在成长。
不过,在他被怪物吞噬之前,另一个主角出现了。
一个小女孩。
戴着有点诡异的兔子面具。
她是来帮他们揪出那只“怪物”的。
阴差阳错,两个男人要照顾一个陌生女孩。
她叫初喜。
本来是黑帮绑架来的,却因为女孩父亲重男轻女,赎金迟迟不交。
送不走,只能养着。
初喜、泰仁,和泰仁的妹妹,就这样挤在一间平房。
初喜聪明,知道自己被绑架,她也明白,归顺比哭喊要管用。
那一天,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帮这“坏人”收拾房间。
晚上,院子里唯一响起的声音。
是初喜要泰仁陪着她上厕所。
厕所太黑了,她只能一直问:
“你在那里吗?”
“你还在吧?”
泰仁没办法回答。
只能双手鼓掌,啪,啪,啪……
别误会,他意思是:
“在,在,在……”
这是泰仁第一次对外界陌生人做出善意的回应。
无声,自此变成有声。
别急着感动。
《无声》不是那种撒鸡汤的电影。
女孩是上天给泰仁的小天使吗?
绝不。
初喜眼里,他还是坏人,一切都是献殷勤的自保,随时准备找机会逃跑。
泰仁呢。
他是那种人性等待被唤醒的人吗?
也没那么容易。
有那么几次,他展露过人性里面的一点点欲望。
什么时候?
对黑帮的西装、豪车、香烟,他渴望变成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其他时候呢?
不得不说,刘亚仁的表演设计极其严密。
被剥夺声音的表演后,他放大了两个动作。
一个是喘气:
一个是瞌睡:
两种极端。
前者是被生活压垮的声嘶力竭,后者,又是对生活全然疏远的封闭。
这种矛盾突出体现在他对人性中“善”的不知所措。
包括他人的善,自己的善。
看这个细节。
村头常坐着一个摆摊的婆婆,昌福他们总是会把卖剩的鸡蛋分给她几只。
昌福说,拿5颗鸡蛋就行。
泰仁呢,就拿了4个。
一个鸡蛋差的不多。
但足够说明,他计较、自私、对施舍的保留,是因为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就算亲手递过去了。
对方说声谢谢,他也赶紧把手抽走。
可他就彻底没救了吗?
你猜到Sir要说什么——对,还不是。
初喜的到来,让他发生转变。
无依无靠,被父亲冷落的状态,她与泰仁的童年莫名契合。
他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了脆弱。
当他们处理尸体时,初喜在门外等待,为了让她不偷跑,黑帮成员在她身边撒下一堆碎玻璃,并拿走她的鞋。
泰仁路过看到了。
表情,依然无动于衷。
腿,却为她开出一条安全的路,并努力擦拭掉旁边吓人的血迹。
《无声》在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观众的臆测。
他是坏人?
好像没坏到哪去。
他要变好了?
似乎也没到值得感动的程度。
最后,你开始自我怀疑——什么才是“好”,什么又是“坏”。
在Sir看,这是克制带来的震撼:
它对情绪化的冲突始终保持着距离,却在极尽细腻地刻画着一次次微妙的转变,让你反复洞察人性的复杂。
它把那只“怪物”揪出来,却什么都不干。
只让你凝视它。
感受它。
豆瓣上,对《无声》的评价大多集中在两点:
1,刘亚仁神了。
2,故事,烂了。
Sir只能同意一半。
刘亚仁的确奉献出精湛的表现,这同时也得益于角色的丰富。
人物所有的转变,他都表现得隐忍,却又力道十足。
看眼睛。
泰仁和昌福去埋尸,还带上了初喜。
昌福说,一起干活,才是一家人。
女孩乖巧地把土推向坑里。
泰仁看到这一幕,绝望,悲伤,他不想再出现“泰仁二号”了。
最后,还是选择低下头,逃避这一幕。
再短暂,你也能看到他眼里斩钉截铁的绝望。
这绝望从哪来?
这一幕之前,还有一个眼神。
初喜细心地照顾妹妹,泰仁感动了。
他发呆了很久。
随后,转眼又移开了目光。
躲闪之前,你还是能看到他眼里不可思议的触动。
别忽略了。
刘亚仁(包括其他角色)的表演,是与故事相辅相成的。
《无声》当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故事”。
它不提供一气呵成的爽感。
它也压根没想满足观众“看懂了”的好奇。
但它好就好在——这是一个不替你下结论的故事。
你能看到电影里充斥着许多不统一的元素:
小女孩,戴着诡异面具;
黑色故事,布景里全是绿油油的原野,逆光的小清新;
绑架杀人的黑帮,讲话却温文尔雅,专业且认真……
奇怪吗?
奇怪。
因为我们对“故事”有着固有印象。
而导演对善恶,对人性,却保持着极高的自觉。
电影最后尝试过突破这种“含糊”。
结局,也是唯一高潮。
泰仁冒着极大的危险,把女孩送回学校。
他对初喜格外地依依不舍,可女孩却挣扎着从自己的手里跑开。
这种心理,刘亚仁克制地,把控在他的微表情里。
下嘴唇向上撅。
一阵委屈。
但接下来,他的表情更是两种状态。
把女孩送还给老师时,他还想再望几眼,可当老师知道他是诱拐犯后,泰仁表情一愣,收回眼里的殷切。
后退。
躲避。
这瞬间,泰仁心里所有的期待全然崩塌。
他转身逃离。
然后是一段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奔跑。
并扔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
所以导演为故事留下的是绝望?
没有。
镜头切回小女孩。
初喜看见自己的母亲向自己跑来,父亲却磨磨蹭蹭拖着弟弟。
她的眼神,也有着一丝犹豫。
最后,她想了想,做出一个标志性动作:
鞠躬。
从泰仁那学来的。
全片最高潮一幕,依然“无声”——她是在对面前的家人鞠躬。
因为她学会了泰仁那套生存之道。
她也是在对逃跑的泰仁鞠躬。
只是,她无法当面对他表达谢意。
在Sir看,故事最终留下的是残忍。
它的残忍不在于给你描述那只身边的“怪物”如何庞大,如何丑陋。
“怪物”不是主角。
你是。
它讲述的是一个人在面对这只“怪物”的无助。
以及,一个人朝着那头庞大而丑陋的怪物冲过去,被打倒,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惨状。
然后问一句。
你选择站起来,继续冲?
还是说。
躺着吧,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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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小田不让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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