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让我飙泪的是另外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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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几天《我不是药神》聊的热,我也认真看了,坦白讲,我觉得并没有那么好。大家之所以觉得这片子好,只因为近两年的国产片太烂,太久没有人敢碰现实题材,而《我不是药神》出现,虽不是神作,但依然轻松甩开了它们十条街。
电影最大的痛点,就是世人都有病,每个家庭都会出现病人,病人都要求医,在天价医疗面前,命就是不值钱。还有,这部电影最大的意义是:
竟然过审了。
但有一点遗憾,有三个镜头被剪掉,病人上吊,老人下跪,警察辞职。如果保留这三个更真实的镜头,也许这部电影会更有力量,谁说不是呢?
坦白讲,整个片子依旧是浓浓的商业片套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情节,能超出预期,真的没有啊。音乐响起,我就知道要催泪了,然后不出意外,果然是煽情的台词。
总之整个电影,都是古老的套路:离去的朋友,一定会回来。即将回家的人,一定会死去。隐藏的良知,一定会点燃。
看电影时,徐峥和钢管舞女,刚要有香艳戏,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有人打岔。最滑稽镜头出现在电影终场,当看到十里长街送徐峥的时候,我一脸懵逼。这套路,太古老了吧,真的不高级呀,虐得我直想哭。
更可气的是,我明知是套路,但依旧被搞得很感动,常写故事的人都懂得,这个电影故事实在好,故事好就能掩盖所有套路的不足。老实说,我感动的是一个人在人性的驱动下,敢打破常规,而重新建立规则的勇气。
其实社会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敢于打破规则的人,才建立起了更美好、完善的秩序。
电影《熔炉》
02
一直以来,我都敬佩一部“改变国家的电影”。
这部电影叫《熔炉》,它上映后,因为这部电影,催生了韩国《性侵害防治修正案》,又名《熔炉法》的诞生。
电影背后真实的故事是这样的,一名律师通过教师朋友,了解到聋哑学校的儿童性侵内幕,两人准备为孩子们维权。但刚一开始,教师朋友就遭到暗杀。
律师被迫离开律师事务所,他带着三个受性侵的孩子,开始了漫长的诉讼之路。中途他身患癌症,拖着病四处走访。这样的诉讼搞了七年,结果没人理。走投无路了,一位医生加入进来,两个人才终于找到了直接证据。好像看到希望了,可最终呢,施暴者还是因为种种潜规则庇护,逃脱了法律制裁。
受害的孩子,心理彻底崩溃了,卧轨自杀。律师悲痛不已,还有更凄惨的,在一次抗诉中,律师也被高压水枪射击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最后只剩下这位医生,一个人继续着抗诉,却换不来一点正义和廉价的目光。为了博取公众的关注,他选择了自杀,自杀前留下几万字遗书,后来有人把这个真事改编成了电影。
而看电影的我,却看得压抑得很,也难受得很。
2011年,《熔炉》在韩国上映,突然受到韩国国家高度关注,然后促进了韩国的司法改革,新的《熔炉法》诞生。
看这部电影时,意义不止于感动,价值也远远超出电影本身。可不是吗?社会上,还是为了正义奋不顾身的一些人。
电影《盲井》
03
中国也有这样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一个叫李杨的导演,专拍“见不得光”的现实题材,把隐藏在社会边缘的黑暗,呈现在银幕上。
2003年,李杨推出自己的电影处女作《盲井》。电影揭露了1998年三大特大矿洞诈骗杀人团伙案。在此之前,这种新闻很少有人知道真相。
直到《盲井》拍出,矿洞工人靠杀害同伙赚钱的事件,才引起社会重视。
拍这部电影前,李杨并没有拿到“拍摄许可证”。但他还是投入了所有的家当,沉浸到拍摄中。剧组在一个小煤矿里拍戏,地底下的小煤洞里没有任何支柱。他们在地下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上来之后,煤洞就塌方了。整个剧组差点就埋在了矿洞里。
最终,电影未能在院线公映,只能以盗版碟的方式散布到个个农村。
更惨的是,李杨因为涉嫌违规拍片,被禁拍三年。
被禁后,李杨仍旧不管,继续去拍被拐妇女案件的题材。2007年,又拍摄第二部电影《盲山》。这次,现实的批判,指向了中国长期不断的社会问题:人口拐卖。
然并卵,电影又被禁了。
如果作为一个商业片的导演,李杨肯定是惨败的。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电影人,他却成功了。
后来有人找到李杨,告诉他:在中国无数个农村,凡是要出去打工的年轻人,都被会集体组织在一个录像厅里,看完《盲井》、《盲山》。看这两部电影,是踏出社会的第一课。
李杨的电影,虽然打破了领域的某些规则,却给无数打工者上了一课,让他们避免在今后的日子,陷入社会的黑暗旋涡。
就电影来说,他是违规的。但就社会来说,他是可贵的。
柴静与郝劲松
04
我们身边还是有一些“刺头”的。
这些刺头都一样,哪怕为了身边一点看似可有可无的权益,都费尽全力去维护。
有个叫郝劲松的法律学者,从2004年夏天开始,他多次将北京地铁运营公司、北京铁路局告上法庭。他争的不是钱,不是名,只是作为一个公民应享有的权益。
铁道部春运涨价,他认为这一具体行为,违反了宪法和其他六部法律,要求赔偿经济损失0.5元。
他在地铁使用了收费厕所,认为这收五角钱不合理,把北京地铁公司告上法庭。
他在火车餐车上买一瓶水,要发票。列车员都笑了,“火车自古没有发票”。他把铁道部告上法庭。
两年多,他为了这些看起来“鸡毛蒜皮”的事,打了7场官司。
我们可能觉得5毛钱、一张发票,根本不重要。但郝劲松就是把这些事看得比命更重要,后来柴静采访郝劲松,他说的话至今让我感动: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人们往往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但是我不愿意。我不一定能赢,但应该有人去做。
郝劲松就是这样死磕,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我宁愿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多一点,因为这样的人多了,我们的尊严才会多一点。
伍连德
05
我还想给大家讲一个清朝末年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你可能并不熟悉,他叫伍连德。但他的故事,足以拍成100部《我不是医神》。
这是一个跟鼠疫有关的故事。鼠疫大家今天觉得很陌生,可它却是过去人类最大的敌人,鼠疫比战争还要可怕。
举个栗子,公元6世纪,拜占庭大鼠疫,欧洲死亡是上亿人。上亿人啊,多可怕的数据。直到20世纪初,人类在面对鼠疫,病死率依然是100%。
如果你翻历史,说实话,鼠疫比非典还要可怕,杀伤力相当于一场核战。如果一座城有一场鼠疫,那么一座城就没了。如果得不到控制,一个国也就没了。
1910年冬,鼠疫从俄国传入中国,以哈尔滨为中心,迅速蔓延半个中国。光吉、黑两省已死亡近4万人。东三省境内,马车每天摇摇晃晃,拖着整车的尸体赶去坟场。
想一想,都觉得是世界末日。
清政府紧急下令,任伍连德为东三省全权总医官,主持整个防疫工作。伍连德临危受命,他只带一名助手,就火速奔赴哈尔滨。
伍连德很快研究发现,要防疫,必先弄清病源。要弄清病源,必须采取尸体解剖。
尸体解剖,这在当时可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从法律上说,解剖尸体,这是违法。
但人命关天,伍连德不管这些。深夜,伍连德关上门,找人封锁现场,一个人秘密进行解剖。他切除尸体部分胸软骨,将注射器插入心房,抽取血液。随后切开肺腑,肝脏,取出感染部分的组织,泡到福尔马林里带走。
这是中国医史上,第一例疫尸病理解剖,民间、官方一直不允许,而且伍连德自己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正是这次解剖后,让伍连德查明了病源,并确定病毒是通过呼吸道感染。伍连德针对这个病状,他发明了由两片纱布夹一块吸水药棉的口罩,成本仅2分半钱。医生、百姓纷纷带上了口罩,传染得到了大幅度控制。
接来下的问题更棘手,感染的死者尸体,已在坟场堆积成山。这相当于病菌源的大冰柜,如果不解决,鼠疫永远根绝不了。伍连德提出,一把火将死者全部火葬。
在当时,对于信奉“入土为安”的中国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大不敬中的大不敬。民间一致反对,朝廷也是一片反对。
伍连德还是不管,请皇帝下圣旨,进行了史上第一次集体火葬。
尸体烧了三天三夜,阴霾散去,病源根除,死亡人数急速下降。
67天后,伍连德控制住了鼠疫。此次灾难,死亡人数6万,如果没有伍连德不顾反对,采取解剖、火葬,死亡的国民,将是十倍,甚至百倍,甚至整个东北都没了。
这段往事,到今天已经很少人知道了。伍连德这个20世纪更伟大的医学家,也早已被遗忘。但正是因为当年有了他,破除了一切陈腐的规矩,才最终救了半个中国。
06
其实吧,要我说这世间所有的规矩,都像人性的低保,是一种强制性的修养。它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社会、人们过得更有尊严,更加公平,更加美好。
但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若循规蹈矩地走,必定会循规蹈矩地迷路。
而社会需要三两个打破规则的人,正是因为少数几个不小心打破规则的人,才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他们所谓出格,不是无原则的放纵,而是敢于直面病症的勇气。正是有这些人的勇气,才促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符合人性,更值得我们去热爱。 作者简介:
牛皮明明,诗人、作家,曾在西藏流浪多年。擅长写民国人物,写那些被遗忘的故事,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能够让人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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