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22分钟,就拍出1.2亿中国人最扎心的痛
又是一年金鸡奖。
随着金像、金马落寞,金鸡奖成了中国影坛最受关注的颁奖礼。
除个别年份外,金鸡奖评选出的都是极其专业的顶级水准。
每次拿奖的影片和演员都非常冷门。
不仅表彰过李雪健、奚美娟这样的老戏骨,也挖掘了颜丙燕、富大龙这样的演技派。
颜丙燕凭《爱情的牙齿》获金鸡奖影后
两年一届,含金量非常高。
直至2019年开始,才改为每年评选一次。
审时度势,与时俱进。
随着手机电影的兴起,今年这届金鸡奖上设立了「新影像·手机影片竞赛」单元。
有在22部作品入围。
其中引起鱼叔特别注意的,是这部——
《六十九》
六十九,是父亲的年龄。
老家的规矩是过九不过十。
这天,儿子特意买了蛋糕回家给父亲庆祝六十九岁的生日。
生日,该是大喜,但场面却冷清得很。
偌大的院子里,父亲独自在大树下呆坐着。
这时,一个看似他妻子的女人,走出来提醒他:
「孩子大老远地跑来给你祝寿,快进屋吧」。
狭窄的屋里,父与子隔桌坐着,中间是个鲜艳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寿桃蛋糕。
父亲自言自语地说道,「两年了……」。
两年来,这是儿子第一次回家。
他知道自己亏欠父亲,所以打算过完这个生日就接父亲回城里住。
可父亲犟,怎么说都不愿意。
生日庆贺,不欢而散。
第二天,父亲让儿子带他去个地方——
墓地。
父亲竟然提前给自己和妻子买好了坟,立上了碑。
在父子俩的交谈中,我们才得以知道,原来两年前,母亲走丢了。
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病,走失至今,杳无音信。
父亲时常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其实是自己的想象和思念。
而他不愿陪儿子回城里,就是怕老伴万一有天回家会找不到他。
他在等她。
其实儿子内心早已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像妈妈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再回……」
话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
就算只有0.1%的可能,父亲也不愿放弃。
他会一直找一直找,「等到哪天我走了,你还要继续找下去。」
父亲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快不行了。
他不愿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知道自己患了绝症,不想拖累了孩子。
最近这一次看病,医院非要求留家属的电话,他才不得已写上了儿子的名字。
病情也就这么泄露了。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父亲语气里还带了些许自责。
好像让孩子担心了,是自己的错。
在明白父亲的倔强与心意后,儿子没有强求。
他把父亲送回了家,走之前很努力地挤出一丝轻松语气:
「你一个人,要保重啊。」
父亲回头笑笑: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妈呢。」
镜头一转,车里的儿子,早已泪流满面。
整支短片仅22分钟,以生日引入,却以离别贯穿始终。
看似平淡的故事中,引申出了「空巢老人」「 阿尔茨海默」两个颇为深刻的话题。
社会老龄化这两年成为当下公众舆论的重点讨论对象。
根据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空巢老人数量已经达到1.2亿。
而中国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人数更是早就居世界第一。
这些老年人群体中,可能就会有你我,或你我的父母。
如何保障空巢老人的生活质量,如何减轻患病老人的痛苦,独生子女又要如何承担沉重的家庭负担……
太多问题是一支短片无法解决的。
而影像的意义就是提出问题,逼着我们去正视和逐步解决。
意料之中的是。
《六十九》在本届金鸡奖的「新影像·手机影片」竞赛中,斩获了新影像荣誉。
尽管全程都是手机拍摄,但主创阵容,不容小觑。
都是金鸡奖班底。
导演张弛,《东京审判》的编剧,曾获金鸡奖最佳编剧。
摄影师汪士卿,金马奖获得者,新作《吉祥如意》(大鹏执导)在本届金鸡奖也有展映。
片中戏份最吃重的父亲,和仅有短短几个镜头的母亲,扮演者孙敏和萨日娜,都是资深老戏骨。
都包揽过金鸡奖、飞天奖、白玉兰奖等一系列国内重量级奖项。
由此也可见,手机拍片,并不会成为传统剧组拍摄的障碍。
恰恰相反。
许多对影像感兴趣的年轻人,可以凭借它进入电影行业。
说起来,鼎鼎大名的导演诺兰,就是用一台Bolex发条相机完成了处女作《追随》。
毕赣也是用一台5d3拍摄了《路边野餐》中技惊四座的长镜头。
这些例子向大家证明,降低了拍摄的门槛,可以涌现出更多的人才。
而激发创作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人人都能有机会参与创作,让电影真正能够走向大众。
就比如说这届「新影像·手机影片竞赛」中的作品。
《六十九》自然是非常有生活气息。
河北老城的冷寂,现代父子关系之间的疏离,都是真实且直击人心的。
斩获最佳镜头纪录荣誉的《剃头匠》,以纪录片的形式呈现了剃头匠袁师傅的生活。
他年老、驼背,儿子又是先天性的智力障碍。
为了保障儿子今后的生活,袁师傅决定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他。
然而学了5年,儿子依然连最基本的电推子都使用不好。
即便如此,袁师傅也不曾放弃,一年又一年地继续坚持。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孩子拥有一项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后继续生存下去的技能。
还有获得最佳摄影技术荣誉的《别等了我的外卖》。
聚焦的正是现代人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外卖员。
故事的原型是B站up主「蜗牛小涛」,一名乐观开朗的外卖小哥。
影片便是结合他以及其他外卖员的真实经历,拍摄出了一名外卖员高强度工作、心酸又无奈的一天。
在题材上,这些电影都是深入生活,以普通人视角来观察生活、记录生活。
而这也正体现了手机拍摄的独特优势。
在所有参赛作品所上交的反馈中,很多创作者都提到了一个关键:
亲近性。
轻便小巧的手机相比以往庞大的机器,在便携性之外,更大的一个优点——
在于拉近了拍摄者与被访者之间的距离。
「手机拍摄不易引起路人的注视和围观,减少拍摄对象面对镜头紧张的问题,人物和场景更加真实自然。」
手机的参与,不仅仅是拍摄设备的改变,更是打开了创作思路、拓宽了创作可能。
它既是一种工具,也可以是一种角度。
让更多的普通人也可以对生活进行记录、表达和创作。
其实,在手机电影这个概念诞生之初,就有人困惑:
手机拍电影,究竟是噱头,还是技术革命?
今天,大量的优秀作品显然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从审美标准来看,手机电影是继承专业电影的审美标准,而非完全独立的。
置景、构图、叙事,甚至是手机设备在影片中的角色,都可以从中进行解读。
但手机电影又自有其独特性。
它不是传统电影的替代品,更不是复制品。
而是基于大众创作时代诞生的「电影新物种」,是技术革命浪潮之下电影的衍生。
就在昨天下午的金鸡奖「新影像·手机电影计划」论坛上,导演郑大圣表示:
「手机电影不必取代传统电影,甚至手机电影不用向传统电影靠拢。它必然会发展出一套自己的电影语言,自己的传播方式。」
就像日后竖屏手机电影的盛兴,一定会有属于竖屏拍摄的镜头语言和运镜方式。
手机电影会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全新赛道。
徐峥也表示:
「更多年轻人拿起手机进行创作,电影梦从这开启,会产生未来华语电影超过50亿、超过100亿的电影导演。」
激发大众热爱,鼓励大众创作,为整个行业输入更多新鲜血液。
电影,是导演对这个世界表达深情的方式。
而今天,拿起手机,对准世界,人人都可以成为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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