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傲骨”和他的恋人
一、
1984年,10岁的李健还叫李大亮,就和一个小美女订下了“娃娃亲”。
美女叫孟小蓓,当时才5岁,长得像俄罗斯的洋娃娃一样可爱,随家长来李健家中做客。
虽然相差5岁,俩小孩玩得很好,双方家长就说那订个“娃娃亲”……不料正是这个玩笑,为以后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一年以后,李健找到了人生中最爱的东西,吉他。
那一年,电影《路边吉他队》上映,11岁的李健和万千少年一样,被男主角弹吉他的样子迷住了,做梦都想拥有一把吉他,而哈尔滨的吉他也因此,一度卖断了货……
此外,港台流行音乐涌入大陆,罗大佑、谭咏麟等人的歌曲,也深深勾引着李健。于是,他更加爱吉他了。
母亲一看:嘿,我这个从小跟着武生父亲唱戏练武,把打架当爱好的儿子,终于不爱打架,改爱吉他了,好事嘛!
于是这位伟大的母亲一咬牙,就豪掷两个月工资,花92元“高价”,给儿子买了一把红棉吉他。
母亲还为李健报了吉他培训课,李健大喜,学习非常努力,连教吉他的老师都被他的热情和天赋感动,让他帮忙打扫教室,替培训机构“调琴”,免学费……
自从接触吉他后,少年李健,不是走在去学吉他的路上,就是走在学完吉它回家的路上,放暑假时,他能抱着吉他玩一整天,每天要练4到6个小时……
很快,他就能弹唱谭咏麟的《爱在深秋》《水中花》等歌曲,而且还模仿得惟妙惟肖。
多年以后,当谭咏麟听到李健演唱自己的歌曲时,很惊讶地说:“这比谭咏麟还像谭咏麟!”
就在李健和心爱的吉他,越来越不可分离时,他心爱的女孩也再一次来到了他的眼前。
高一时,在一次长辈的婚礼上,李健和孟小蓓再度重逢,这时,十来岁的孟小蓓更出脱了,李健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无法忘记她的容颜……
然而,老天爷还觉得不够,又送了李健一件令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大礼!
二、
本来嘛,品学兼优的李健,考入哈尔滨市重点高中,成绩优异,考一所好大学不在话下。
但老天爷觉得,高考太慢,于是给李健开了个“后门”。
1993年,清华大学面向全国文艺爱好者,举办了一次冬令营,只要取得名次,高考就能加分。
热爱音乐的李健一琢磨,就去报了4个月的民歌培训,最终,他凭借独唱《说句心里话》,取得了全国第一名的好成绩,高考可加50分,基本锁定了清华……
然而,让李健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后,他接到了被免试保送清华的通知!
因为他在那场歌唱比赛中,唱得实在太好了,学校为了防止隔壁的北大抢人,就提前锁定了他。
这在李健所在的中学里,是一个“传奇”,引发了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所以,老师安排不用考试的李健,为班级打扫卫生,以平“生”愤。
这个“传奇”,也引起了孟小蓓的注意,她对这个被保送清华的哥哥格外仰慕。
李健见这是个机会,就趁暑假,给她辅导功课,得到了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把她装进心田……
孟小蓓似乎也心有灵犀,立志要和这个哥哥在清华见!
然而,等到了清华以后,李健才发现自己这个“传奇”,竟然像个笑话。
三、
1993年,19岁的李健进清华,成了24岁的高晓松的学弟,就读的是当时最好的专业——电子工程系。
就在李健入学的那一年,不务正业的高晓松,已经从清华电子工程系退学,去搞音乐、“拍婆子”去了。
在那个毕业的季节,高晓松上铺的兄弟钟卫东,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毕业前回来一起拍全家福……
接完电话后,塞了一肚子酒肉的高晓松,感慨万千,跑进厕所,才华如尿崩,一个小时都没出来……
正当老狼担心这家伙掉厕所被淹死的时候,高晓松挥着一张纸出来了,上面写的正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那时李健一定不知道,就是那个睡在高晓松上铺的兄弟,重重地打击了他,这才让他走上了音乐这条路。
这位睡在上铺的兄弟,比高晓松小四五岁,学习上碾压他,在寝室欺负他:不许他胡说八道、不许他弹琴、不许说普通话,要讲话只能用英语……
跟高晓松一样,李健也被同学虐了。到清华后,他发现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天才”,左边一个奥数一等奖,右边一个物理冠军……
而他的这个“民族唱法一等奖”在这个专业,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尴不尬……
一向接受别人膜拜的“学霸”,突然就变成了“差生”,这让向来要强的李健很受伤。不久,他便萌生了退学的想法。
那是一个写信的年代,家书抵万金,正当李健思谋着退学时,一封封家书,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多年以后,他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说:
“翻看家里的来信,让当时的我羞愧难当。心想,我不能为难善良的父母,不能打消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刚刚建立的自信,更不能让我的家庭布满愁云。我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坚持到毕业,拿到学位。”
为了能顺利毕业,李健开始了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又让李健重拾自己的最爱。
四、
1994年,高晓松的《校园民谣》,在高音喇叭的传送下,唱遍大中小学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老天爷在给他才华的同时,也不忘添了一些“猪饲料”……
在一次校园学友晚会上,20岁的李健看到了台上的老狼,心生羡慕,内心燃起一种想上台歌唱的冲动。
果然,这股冲动让他走上了校园歌唱比赛的舞台。那一年,李健和缪杰组队,参加了清华大学举办的“第一届校园歌曲大赛”,还一举拿下了第一名。
因弹得一手好吉他,李健还成了校园乐队争抢的香饽饽,为校园内的九支乐队担任吉他伴奏,还参加了合唱团,开始和卢庚戌等学长一起玩校园民歌……
音乐让李健重拾自信,并且找到了大学的乐趣。他选修音乐课,阅读大量文学著作,还经常参与“草坪文化”,生活费花光了,就去酒吧驻唱……
那一年,卢庚戍抓住大学的尾巴,不仅组织了清华校园民谣录制,还成功举办了“梦中草原”清华演唱会,甚至还参加了CCTV、BTV等电视台的晚会节目录制,过了一把音乐瘾。
毕业后,他去了一家设计院当建筑设计师。而李健还可以继续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继续抱着吉他弹唱。
因为歌唱得好,陈鲁豫的母校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录校歌时都找李健去唱。在那里,他还遇到了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姑娘。
青春躁动的他,经常骑着自行车,长途跋涉,去约会。可惜,老天爷不同意,让那位姑娘的母亲看得很严,让他没有下手的机会,最终知难而退。
然而,就在李健玩着心爱的吉他时,曾送给他吉他的母亲,却对他发出了忠告。
五、
大三那年,李健收到母亲的来信:
“你不要老想着当歌星之类的,那些都是梦,不现实。咱家人都是老百姓,你要学一门技术,毕业找个好工作,父母不指望你能出名挣钱。”
所以,普通人家出身的李健,没有像出身不凡的高晓松那样,为了音乐去流浪。他为了搞好学业,甚至放弃了心爱的音乐选修课,全力以赴钻研专业……
1998年,24岁的李健如期毕业(这个专业需要学5年),成为广电总局网络研究所一名网络工程师。
日常工作就是端茶递水,迎来送往,这是当时新人上岗后必经的阶段。
后来,就是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还经常要上山下乡,在遥远的农村,爬上高高的电线杆,去安装有线电视信号放大器……
农村很多电线杆都在猪圈边,李健不仅要克服臭气熏天,还要时刻提防着一不小心掉进猪圈,因为那些猪长得实在太大,似乎石头都吃……
这样的工作,虽然一直都在农村和“远方”,但是离“诗”却很远!
这让颇有诗人气质的李健很痛苦,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当新世纪扑面而来,朴树的新专辑《我去2000》唱遍了大街小巷,他还带着《白桦林》登上春晚舞台,音乐大奖拿到手软……
2001年春节过后,李健接到了大他4岁的学长卢庚戌的电话,邀请他一起唱歌、录唱片。
李健思来想去,决定为自己活一次,毅然辞去广电总局的“铁饭碗”。不久后,“水木清华”胞弟般的“水木年华”,就横空出世了。
而那时,被李健辅导过功课的孟小蓓已经成为清华学生。李健经常和她一起,在清华出双入对,一起弹弹琴,读读诗,欣赏校园外的麦田,有时还要借用一下卢庚戌在那里的小屋子吟吟唐诗……
当诗和远方回来之后,“水木年华”的创作力如银瓶乍泄,很快就推出了首张唱片《一生有你》。这张专辑迅速席卷校园,像阵阵清风,吹在万千少年的心田……
这张唱片,也让李健和卢庚戌获奖无数,几乎拿遍了年度音乐最佳新人奖项。
少年成名,春风得意时,李健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六、
面对扑面而来的荣誉和名利,他们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李健和卢庚戌两人初次参加节目,为一句自我介绍“大家好,我们是水木年华”,都要排练一遍又一遍……
李健更不能适应的是,为了迎合商业利益,他的创作不得不让路。不容许别人更改一个字的李健,因此,和卢庚戌产生了很多分歧。
有了意见,两个人都闷在心里,时间久了,矛盾变得不可调和。
2002年6月,“水木年华”发行第二张专辑《青春正传》,形势一片大好之时,李健却突然转身离开。
28岁的李健,走得干脆利落,没带走一片云彩。在北京郊区的胡同里,他租下一间破败的院子,和自己最喜欢的吉他相伴,做自己喜欢的音乐。
那年冬天,北京很冷,他租的房间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于是,他需要亲自劈柴,生火取暖。
他终于活成了诗人的模样,内心面朝大海,手上要劈柴,还要关心粮食和蔬菜……
就在这样诗意的生活中,他写了《温暖》:
满山遍野的春天/何时到来/幽兰夜空多辽阔/繁星点点/花开云落流转里/有你陪伴/分享所有的快乐/还有忧伤/装点我寂寞的世界/不再黯淡……
李健歌里的那个“你”,就是孟小蓓,红袖添香夜读书,岁月静好,琴瑟和鸣,他和孟小蓓成了神仙眷侣。
然而,老天爷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决定考验一下他。
七、
多年以后,“段子手”李健说,那段时间,他经常做音乐,很晚才睡,有一天,邻居说:
“有一个小偷已经去你家门口转过好多次了,就是因为你睡觉太晚这个原因,所以都把小偷给熬走了。”
2003年9月1日,29岁的李健,推出了首张个人创作专辑《似水流年》,其中,就包括后来被王菲唱上春晚的《传奇》。
虽然新专辑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名利,但赚的钱也足够生活。有心爱的吉他和心爱的女子作伴在天地间,还饿不死,夫复何求?
然而不久之后,一件悲痛的事情发生了。
2005年,李健父亲患癌,31岁的李健好不容易凑了几万块钱,和姐姐去医院交费,父亲却感动得哭了:
“孩子们懂事了,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李健心如刀割,泪如雨下。随后父亲的病情每况愈下,只得回哈尔滨疗养。
一年后,父亲离世。
这样的伤痛,在诗人般敏感的李健心里,如同一块石头,经过岁月的沉淀,凝聚成了珍珠,写成了歌,这就是他的第三张专辑《想念你》。
李健的坚持,很快也换来了回报。
2006年的channel全球华语流行音乐榜中榜,他荣获内地最佳创作型歌手奖,与郑钧、许巍、朴树并称为“内地唱作四杰”。
一年后,在《鲁豫有约》中,李健边唱边谈,风度翩翩,谈吐不凡,如同阳光下一涧潺潺细流,宁谧而灿烂,一时吸粉无数。
连陈鲁豫都自称是李健的迷妹,她说:“我在雨中听他的歌,在雪后听他的歌,在回家的车流中听他的歌……”
2009年,35岁的李健担任江苏卫视《绝对唱响》的评委,同年推出第四张个人创作专辑《音乐傲骨》,其中收录了包括《一往情深的恋人》《爱的四季》等在内的11首歌曲。
2010年,41岁的王菲,在春晚舞台,用空灵飘渺的歌喉,演唱了《传奇》。
一时间,《传奇》爆红,紧接着,李健也浮出水面,一夜爆红。
其实,早在4年前,王菲就在赵薇和那英的推荐下,成了李健的粉丝。听过李健的歌曲以后,王菲和他就成了朋友,还经常和李亚鹏一道,请李健吃饭、喝咖啡……
不仅如此,李健早就在圈内圈粉无数,和逐渐变成“矮大紧”的高晓松,还有老狼、陈坤、郑钧等人多有来往,他的小型音乐会上,可以说是“谈笑有明星,往来无白丁”。
一夜爆红后,有人就拿李健原唱的《传奇》,和王菲的翻唱作比较。李健说:“王菲唱的是天上的《传奇》,我唱的是人间的《传奇》。”
这样的回答,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而更加传奇的是,他依然低调,继续做自己。
红了以后,很多应酬和商演纷至沓来,但李健却做出了另类的决定。
八、
在名利和吉他之间,他选择了吉他。
在远方和鲜花掌声中,他选择了远方。
他说:“因为时间是有限的,吉他是一个有生命的朋友,你必须关爱它不停去摸它,它才会有灵感给你。如果你今晚去了饭局,可能你就没有了这一次创作的机会。”
他去了贝加尔湖,继续抱着吉他,开展音乐创作。
尽管如此,低调的李健,在2011年,还是被请上了春晚舞台,和方大同、萧敬腾等人同台演唱他的《向往》。
那年5月,正享受着《快乐女声》(前身为《超级女声》)等节目红利,疯狂赚取奶粉钱的高晓松,却因太飘而马失前蹄,成了首个穿着黄背心,为“新交规”现身说法的明星,被刑拘184天……
当高晓松面壁思过时,李健又推出新专辑《依然》,还在欧洲,和“大叔”吴秀波来了一场邂逅。
吴大叔假装文雅,和他一同品红酒、弹吉他、唱着《贝加尔湖》,兜着风……
2013年,39岁的李健,与31岁的“娘娘”孙俪,在央视春晚上演唱了另一首他作词作曲的《风吹麦浪》,传唱度极高。
2015年,41岁的李健在湖南卫视再三邀请下,参加了《我是歌手》,他和吴秀波演唱的《贝加尔湖》,让观众如沐春风,称他为“音乐诗人",他的谈吐幽默有趣,被封为“段子手男神”……
连那个因写了《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而爆红的湖北女诗人余秀华,也表示,李健是她的梦中情人……
而李健则在余秀华北大读者见面会上,给她录了一段VCR,表示自己也很喜欢余秀华的诗歌,但自己和妻子孟小蓓非常恩爱。
两位诗人,就以这样清新脱俗的方式,跨越大半个中国,完成了“睡”与“被睡”。
而那时的高晓松,已经无可逆转地被岁月的“猪饲料”,喂成了油腻不堪的“矮大紧”,已经抛弃了“妻尚如玉,女且如花”的第二任妻子徐珊珊,依然乐此不疲地吃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甘蔗渣……
李健虽然错失冠军,但他不以为意。很早他就说过:
“我根本不喜欢自己变成一个NO.1的歌手,那样你的生活可能会一塌糊涂。”
就在暴得大名时,网上却突然传出了李健和女星韩雯雯之间的绯闻。一时间,“清华哥哥”李健的高大人设遭到了质疑。
好在没过多久,韩雯雯和F4成员之朱孝天好事将近,这场绯闻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些年来,红得发紫的李健,虽然很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所以,不时要出来开开演唱会,参加参加节目,从不食人间烟火的“诗人”,变成了“被唱歌事业耽误的段子手”。
可他依然选择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著名作家余华说:
“李健歌如其人,他的音乐很安静,他的人也很安静,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种安静的东西。”
他的这种安静,也让很多人安静下来。有个段子甚至说:
“很多外科医生做手术前,要听李健的歌,因为这样能很快让自己安静下来,要不然,手上救命的刀,很可能成为屠夫的刀。”
2018年,“大叔”吴秀波偷腥东窗事发之后,坊间屡屡有李健“人设崩塌”的传言。
不过,至今活跃在舞台上的“音乐傲骨”李健,依然和他“一往情深的恋人”孟小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并且继续着他的传奇,丈量着远方究竟有多远。
虽然有时也会和韩雯雯什么的一起弹个琴,但希望他玩的是个真传奇,而不是,某日忽然爆出个大瓜的“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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