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报记者 袁云儿

银幕上，她凭借《乌鸦与麻雀》《丽人行》《幸福狂想曲》等影片成为观众心中永远的“甜姐儿”；银幕下，她在报告文学和散文随笔上颇有建树。12月14日凌晨，我国著名表演艺术家、作家黄宗英在上海逝世，享年95岁。

黄宗英1925年7月13日出生于北京，上世纪40年代初在上海话剧舞台上开始表演生涯。因在话剧《甜姐儿》中入木三分的表演风靡上海，“甜姐儿”从此成为黄宗英的代名词。1946年，黄宗英凭借首部电影《追》步入影坛。她的电影代表作包括《丽人行》《鸡鸣早看天》《街头巷尾》《武训传》《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等。

黄宗英与《请你记住我》主演合影。

20世纪60年代中期起，黄宗英的事业重心转向文学创作，其报告文学代表作包括《大雁情》《美丽的眼睛》《桔》《小木屋》等，前三者令她连续三次获得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在散文随笔方面，她的代表作包括《卖艺黄家》《卖艺人家》《故我依然》《上了年纪的禅思》等。2016年，她以91岁的高龄，出版《黄宗英文集》。2019年，她获得第七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黄宗英的艺术人生可以分为三部分：作为演员，她既演话剧，又演电影，在1949年前就参演过诸如《乌鸦与麻雀》《丽人行》等进步电影，是家喻户晓的演员。”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副研究员李镇评价，“黄宗英的很多电影作品都不是第一主角，但她绝对算是‘黄金配角’，其表演让人印象深刻，给作品带来不同色彩。她的戏路也挺广，比如《丽人行》里她演一个要求进步的知识女性；而在《乌鸦与麻雀》里她又演大反派的小老婆，性格刁钻刻薄，让人憎恶；《武训传》第一个镜头就是黄宗英饰演的老师给学生讲故事，引出整个剧情。”李镇认为，黄宗英的第二大成就表现在文学上，她是极少数拥有作家身份的演员，在演艺界人士中文学造诣较高；第三，她作为文艺活动家，尤其是先后作为赵丹夫人、冯亦代夫人，为中国文艺界做了不少工作。

年轻时的黄宗英。

“黄宗英是演员里文章写得最好的，又是作家里演戏演得最好的。”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石川说，跨界是黄宗英在艺术上最大的特点。“她先是戏剧入行，上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拍电影，80年代又跨界写作，还曾参与拍摄纪录片《小木屋》《望长城》，还自己‘下海’开过公司……一生跨了不同行业，非常丰富。这也是他们老一辈电影人的共性：不管生活处在什么被动的状态，都能用自己的努力回转过来，越活越精彩。”

在石川的印象中，年轻时的黄宗英性格风风火火，年纪大了反而比较“软”，说话细声细气，而且可能由于她的作家身份，讲究遣词造句，常常语出惊人。石川回忆，黄宗英曾提到自己这辈子的一大遗憾，就是没能和赵丹在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中再续银幕缘。“黄宗英和赵丹就是在电影《幸福狂想曲》中因戏结缘，上世纪80年代中日合拍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日方请来当时最大牌的演员三国连太郎，中方一开始计划赵丹演江南棋王，黄宗英演棋王太太，结果影片筹备过程中赵丹查出癌症，没能演成，最后由孙道临接手。”

2017年，黄宗英在彭小莲执导的《请你记住我》中露面，在这部专门纪念她和赵丹爱情故事的电影自己演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上，完成了她和观众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