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6年前婉拒的“命题作文”,李盾选择用一场冒险让它“重生”
但凡对中国原创音乐剧有所涉猎的观众,对于李盾的名字一定不会陌生。
从《白蛇传》《蝶》到《妈妈再爱我一次》《酒干倘卖无》,他是国内音乐剧行业兴起和成长的重要见证者,也慧眼识得了郑云龙、刘令飞、刘岩等当下极具票房号召力的音乐剧演员。
10月30日-11月1日,由他担纲制片人的禁毒题材音乐剧《重生》在上汽·上海文化广场开启连续五场的演出。
“2020年,很多人想的是活着,而我想的是让中国音乐剧重生。”李盾说。
曾经婉拒,“怕把真的故事讲假了”
音乐剧《重生》以真实事件为蓝本,讲述了云南缉毒警察罗金勇在与三名毒贩搏斗时不幸身负重伤成为植物人,在妻子罗映珍1000多个日夜的守护和呼唤中重新醒来的动人故事。
早在六年前,李盾就接到邀请——愿不愿意将罗金勇的故事改变成音乐剧?思虑再三后,他婉拒了,“我怕就怕把真的故事,讲假了。”
直到去年,他在清华康复医院见到了前来康复的罗金勇罗映珍夫妇,一位是只会看着幼女痴笑的“英雄父亲”,一位是不到四十却已头发花白的“平凡妻子”,让李盾突然泪奔,“我当时就对自己说,我要讲这个故事!这个时代需要向英雄致敬,向爱情致敬。”
然而,命题作文并不好写。如何在还原真实故事与呈现艺术美感间寻找平衡?
李盾选择在两位主人公的主线故事中,大胆插入了一段云南少数民族神话传说的虚构故事线,以歌传情,以舞表意,以脱胎于真实的剧情牵动人心,以虚实互文的方式结构全篇。
主线部分,用歌曲串起罗金勇奋不顾身的大爱和罗映珍至死不渝的真爱;支线则请来荷兰编舞大师凯文·波拉克和知名舞者陈诗霏,以肢体绘就善身、爱神、猛兽等云南古老传说中的形象,用音乐、台词和肢体语言诉说一段豪情满怀与温柔缱绻交织的动人诗篇。
虚实互文,“舞蹈支线是一场冒险”
将大量的舞蹈融入音乐剧中,在增加可看性的同时又要避免喧宾夺主,对于所有人而言,堪称冒险。
“说实话,我从前也反对歌舞分离。但这部作品不一样,它有自己的特质”,李盾透露,这样的灵感来源于云南采风,那里的少数民族说唱就唱,说跳就跳,在深入探访了当地的民俗、音乐、文献专家,并缉毒第一线的大队交谈后,他毅然决定将大山大水以舞蹈的形式搬上舞台,以此来承载更为深厚的传统文化内蕴,“云南有大山大水的情怀,那个天高云淡的地方一切都在包裹着你、温暖着你、滋养着你。”
舞台上,歌曲是音乐剧的灵魂,饰演男主的两位演员刘岩与马佳,分别诠释了两种不同风格的罗金勇——一个大气稳重,将缉毒警的血气方刚贯穿于与毒贩斗智斗勇的激烈过程中;一个灵动青春,将缉毒警的真实可爱的一面展露无遗,同时又以浑厚的高音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而舞者则以或唯美或热烈的肢体语言传递出了话语无法抵达的情感境界,“善身”与 “爱神”最后一段浴火重生后的双人舞,直击人心的肢体美将生命的流动诠释得淋漓尽致,超现实的神话角色与剧中真实的英雄在两个交错的时空完成了重叠。
这样虚实双线并行的叙事结构,也极大地丰富了整部作品的层次感与空间感。
散场后,有观众评论道:“《出征》那里我一下子就哭了,缉毒警察真的很辛苦”、“我看过罗金勇的故事,但《重生》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坚持原创,“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之所以敢在音乐剧中置入如此大胆的舞蹈叙事的支线,和李盾的经历分不开。1988年,学舞出生的他,奔赴英国进修,第一次打开了音乐剧世界的大门,“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是《悲惨世界》。”当时他的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能不能用音乐剧的形式来讲述中国故事?“我对自己说,我能做这件事,要做这件事,也必须做这件事。”
整整9年时间,于是,李盾放弃了舞蹈学习,直接回国做音乐剧。没有相关经验,就从头开始学。有人说,他是“音乐剧疯子”,他笑着说:“那段时间,我的确是疯了,拼命吸收、拼命学习。”
每年用两个月时间去纽约、伦敦学习音乐剧,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音乐剧,只要有机会,就在演唱会上试验戏剧舞蹈,张学友的《头发乱了》,《饿狼传说》,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都有他的试验在里面。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李盾坚持,中国原创音乐剧可以学习西方的宝贵经验,但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创IP,不能沉浸在购买国外版权的“捷径”中,“版权非常可怕,就像是一个吸血的机器,要想真正盈利太难了。只有真正自己的故事,才能将所有的东西捏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别人操控命运。”
在他看来,如今国内有市场,有演员,缺的是好的故事和制作人。10月30日,由他牵头的中国音乐剧协会制作人专业委员会在沪宣告成立。他将制作人比作音乐剧的“船长”:“什么时候出海、能否安全出海、有多少收获,都要依靠制作人的直觉和经验。中国音乐剧市场发展需要大量制作人,这是时代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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