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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本仅2万,爆冷拿下平遥大奖!我们跟《裂流》的导演聊了聊

查看:750 / 更新:2022-02-11 01:40

《裂流》是今年平遥电影展临时撤换的四部片之一,其他三部是《不止不休》《妈妈和七天的时间》《汉南夏日》。

这四部影片,被媒体称为本届平遥影展最神秘的电影:

它在排片表上分别被标记成ABCD,直到开幕才开始放票,没有人知道上映日期,后来,它们干脆就从排片表上消失,以短信通知观众进行退票。

最终,这四部片有三部以「学术交流」的名义放映,还有一部直接做了更为神秘的邀请制内部放映。

其中《裂流》的「学术交流」放映安排在某一天的早上9点,由于也算是内部放映,除了媒体以外的普通观众被挡在其外,能容纳500名观众的「小城之春」影厅来了不到一半的观众。

《裂流》电影海报

电影院系列广告片头机械播放完毕,进入正片,是一段不短的黑场,只有南方淅沥沥的雨声回荡在这个北方的影厅。

接着是演职人员的名字,以硕大的红色、黑色、绿色大字体巨细无遗一一呈献,堪称「触目惊心」。

分不清是纪录片还是剧情片,因为导演杨平道在片中扮演自己,他要拍一部新片就叫《裂流》,找自己的朋友帮忙做配乐。

为了做准备,他们还开车进入粤西山林的洞穴里,播放杨平道六年前自己拍摄的纪录片,《生命的河流》。

《生命的河流》,2014,导演:杨平道

投影机的光投射在洞穴里,《生命的河流》显得神秘诡异,黑暗洞穴中的影像投在洞穴石壁上,斑驳流离,支离破碎,重演了一次柏拉图的洞穴之喻。

这一段是「序幕」,之后才开始「正片」。

与序幕相比,正片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当代偷情故事。

深陷创作与中年双重危机的导演,怀疑自己老婆出轨,且「证据确凿」:他在浴室发现了老婆留下的蕾丝内裤,内裤被撕破,那正是她的特殊「癖好」。

此时,经朋友介绍过来实习的女孩闯入了生活。

如同那些陷入沉闷乏味生活的中年人一样,年轻的生命,活泼、鲜活、生动,死水微澜的日子何止荡起了涟漪。

《裂流》工作照

结果,《裂流》最终在平遥影展「荣誉之夜」拿下了俗称「国产费比西」的「迷影选择荣誉」,以及「青年评审荣誉」。

既征服了影评人,也得到观众的认可。有人说,这才是今年平遥的最佳电影。

若说前一个奖还相当逻辑,后一个奖就太意外也太症候了。

二十多岁的青年电影人能理解到这种中年况味实属难得,但这个奖更像是表达他们对这种电影方法的赞赏甚至钦慕:

这部电影,拍摄仅用了11天,成本只有两万。

《裂流》其实给当代中国独立电影指了一条明路,这条路可以避免胡波式的陷阱,也让更多的青年电影人们看到了自由表达的可能。

这是一部奇妙的电影。

观众可以看到共鸣,中年危机无处不在;

青年电影人看到了方法论,如何用极低成本完成一部两小时的电影;

而影迷,则完全被电影自由的状态给征服了:看似处处随意,与其说是「伪纪录片」,不如说是导演根本不在乎区分「纪录片」和「剧情片」,全是顺手拈来的神来之笔。

何况,它最后还有一个神一般的结尾,既照应了莫名其妙的「序幕」,也混不吝打破了种种迷思。

片子主角和导演都是同一个名字,杨平道

对于不熟悉中国独立电影系统的观众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杨平道在平遥。石箫 摄

这位生于1980年的广东导演,其实在独立电影界已经深耕多年。

2009年,他的纪录长片《家谱》获得过「云之南纪录影像双年展」评委会特别推荐奖;

贯穿《裂流》全片的「片中片」《生命的河流》,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他2014年所拍的纪录长片,获得过中国独立影像展最高奖。

不过直到去年,他才涉足剧情片,首部长片《好友》去年就曾入围过平遥影展,这部全片用粤语的广东电影,也曾在去年部分地区局部公映过。

《好友》,2019,导演:杨平道

看过《好友》的观众,看了《裂流》一定觉得穿越:两部片外景都在导演的老家——广东阳江取景,甚至片中的水库场景,也是「一鸡两吃」,是同一地点甚至同一拍摄角度。

《好友》剧照

事实上,《裂流》某种程度正是《好友》的「衍生品」。

《好友》2016年就开始走各个电影节的创投,历时三年,最终还是卡在了「钱」上。

由于最后一笔投资没到位,没钱做后期,《好友》迟迟难产。

「有大半年都在等待,不停地找投资,就很焦虑,也没有什么其他收入,比较惨,也不敢告诉家人,都刷信用卡生活。」杨平道说。

人到中年,那种困窘感是无声无息、突然而至的。

一方面是电影制作的煎熬,第一次接触「商业片」,许多困难都在意料之外;

一方面是整个家庭的压力一下子就压到头上了。

这个「变化」的结果,就是《裂流》。

杨平道形容拍《裂流》就好像是一次「出轨」:

拍《裂流》是一次出轨,是一次意外,但更像是一次随意的冒险。

杨平道有了这个想法,就先刷信用卡买了一部DV,然后发朋友圈说要拍部片。

有个朋友看到了,就问要不要钱,杨平道说要啊,那朋友就说我先给你打两万吧。

于是《裂流》的天使投资就这么有了。加上杨平道在当地找了些赞助,参与拍片的朋友也都有车,交通、吃住解决了。

片中饰演女实习生的小女孩真就是他的学生,于是,演员也解决了。其他演员和技术工种也都是朋友,不用片酬,于是资金问题就轻松解决了。

《裂流》拍摄很顺利,期间虽遇上了那年席卷珠三角的特大台风「山竹」,杨平道毫不客气的一起把台风拍进了电影。

最后,轻松加愉快地杀青了,「就11天就把这个事给办了。」

2018年,杨平道与女主角、自己的学生,携《裂流》参加平遥影展「发展中计划」单元,最终获得「添翼计划奖」

低成本运作,它在影像上的粗糙和随意是肉眼可见的。

《裂流》在平遥首映后,有公众号影评人诟病说「我一个有视听洁癖的人接受不了」。

杨平道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他是故意舍弃转移器材而用那台刷爆信用卡刷来的DV。

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一本教科书可以定义什么是视听语言。」

贾樟柯出席主持《裂流》映后。几天后,贾樟柯宣布退出平遥影展

《裂流》拍摄完毕后,《好友》也终于找到资金送去韩国完成了后期。

《好友》去年在平遥首映后,被有的影评人封为中国的「阿彼察邦」;而这次《裂流》,则被称为中国的「洪尚秀」。

更黑色幽默的是,有评论说《裂流》中导演对待实习生的心态,像侯麦的《克莱尔的膝盖》。

《克莱尔的膝盖》(Le genou de Claire,1970)

假如你对《裂流》和杨平道感兴趣,推荐看看以下我们对他的采访。

在平遥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杨平道跟我们聊了聊他的成长,作品,当然,还有《裂流》。

采访:杨斌、石箫

指导:胤祥

Q: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电影的?

大学期间就已经开始创作了,其实我是专升本去的国戏(中国戏曲学院),当时我在广州的一个玻璃工艺厂做副厂长,刚毕业一两年我就荣升高管,但是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句叮嘱,让我一定要上大学。

所以机缘巧合之下我就来到了北京学电影,后面在北京学电影的这几年里我又在北电旁听了几年,那会儿电影学院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管理严格,老师都很欢迎大家来听课、来交流的。

那个时候我对电影的学习是非常饥渴的,上课笔记都是好多本,所以我自己的电影学习基本上都是从北电来的。

第一部长片是在国戏快要毕业的时候,我当时就一心奔着只要能学到东西,哪怕当个场记、杂工什么的我都愿意干,所以遇到一个朋友说让我帮他北电管理系的儿子拍一个作业(基本上是我给他拍的),后面他也帮忙做了一些美术。

给我许诺是让我去做一部电视剧的执行导演。为此我推了很多工作的机会,但结果就是被忽悠了。

其实剧情片这个行当是很难进去的,作为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既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资源,但还好就是一直去拍坚持做下去了。

2014年,拍《生命的河流》时的杨平道

Q:我其实有了解你不仅是位电影导演、编剧还是一个小说家,所以我非常好奇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说要拍电影,或者说想拍电影的?因为小说实际上跟电影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对,其实我是一个文学青年,初中的时候经常写小说、散文诗来赚零用钱。后面有一天读了一本叫《当代电影》的杂志才知道电影原来是可以去学的、可以去剖析的,尤其是我爸去世时给我留下的那句叮嘱「要上大学」。

本来我是要去山上的小水库当个水库管理员,这种职业一个月也就一两百来块钱,但它优待家属、每上三天班休息三天,还有就是因为我爸是镇上水电局的一个领导,他去世之后我就得了这样一个看守的机会。

也是因为这些经历,所以我第一部电影长片《好友》里面有一个角色就塑造了一个在深山老林里守水库老头。

那时候电影啊、上学啊对我来说还算不上梦想,但回忆我爸临走前那一段时候他对求知的那种渴望还是挺打动我的。

就想人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天天读书看报,有意义吗?

其实这就是对生命的留念、对世界的留恋,当时觉得这种想法特别文学,然后还有一件事特别打动我以致于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他的遗愿的是他报考了一个大学的函授班,就是不用上课考试就行的那种成人教育,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他还坚持去考试了。

父亲走了之后,我想应该去读书,不管学什么。

《好友》也是在阳江拍的,广东粤西历来有做水利的传统,里面受水库的老头就是父亲的影子

Q:怎么会想到去拍艺术电影的?

因为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艺术电影,就看成龙啊、李小龙啊还有好莱坞的一些电影,当时觉得电影就是一个故事。

85年之前出生的可能都经历过录像厅时代,当然我那时候是末端了。

那时候看的那些特别形而上的电影也带给了我很多不好的影响,比方说我第一个片子《动静存在》就是在这个时期拍的一个特别形而上的作品,当时也给同学放了但没有一个同学看懂。

当时觉得同学挺傻的,但后来才明白是自己太傻了。

那个时候就对电影的理解非常浅、非常想当然,后来有一天在北电后门卖碟的那里买了一张侯孝贤导演的碟,当时也不知道侯孝贤是哪儿的,看了之后惊叹「草!这他妈才是电影!」

其实艺术是长在血肉里的东西,它可能是一首歌、也可能是一首散文诗,多愁善感又暴躁的双面性格让我无法抑制冲动,加上南方人的原本就对情感比较克制。

我第一次理解父爱也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第一次拿了一张登山的奖状回家,我爸嘴上骂着这种奖没用但却把它好好的表在家里的墙上。

我在经历侯孝贤导演艺术电影的洗礼之后,开始了艺术电影创作。

第一个剧本《前进村》拿了北电主办的全国大学生剧本大赛专业组第三名,后面就调整了方向,决定要拍作者性的艺术电影。

Q:2009年记录长片《家谱》、2014年记录长片《生命的河流》,再到《裂流》,记录影像的这种手法似乎都离不开你的创作,是受预算的影响吗?

其实没有去特意学纪录片怎么拍,或者说我在拍记录片的时候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去拍纪录片的。

我一直觉得我拍的是剧情片,只是我一直在突破剧情和记录这两种影片之间的界限,就是想跟传统的叙事做一个区别,各种的符号、隐喻做一个不同的表达。

比如杨福东在录像艺术领域做的一些尝试,我都挺喜欢的。

《裂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伪纪录片形式),并不是受到预算的影响,当然我也有受到早期拍摄纪录片的很大影响,我觉得镜头就像一个放大镜一样,对准人的情感,摄影机的那种凝视的力量让我很震撼!

还有一点就是我想做一个跟传统叙事不同的表达,想让大家感受到那种生命很自然的流逝。

Q:你的作品基本上都是走电影节发行的,是一开始就想走电影节这条路线吗?

最初没有,我们当时不知道这种什么节,我们是看有没有什么比赛,想让自己的作品去比一比,然后就误闯了北京独立电影节,就进了独立电影系统,发现里面很多影像都很猛,你接触到那些东西,你就回不去了,然后自己也没法拍一些无病呻吟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发行。

这种片子不赚钱的,我的片子到现在也都不赚钱,但是我进入工业操作之前,我的片子也都没赔过钱,因为我的片子都拿奖金,《生命的河流》拿了10万元奖金,但是这些钱也不足以支撑生活。

《家谱》,2008

Q. 那你的生活来源是?

这个问题特别有意思。

独立电影圈里有这样一个问题,就是互相问:你是怎么生活的?有些就拍婚庆,有些就拍广告,但是有些导演不是科班的,他没有职业导演的能力,他是一些思想性的东西,他就接不了这种活。

我也问过一个中国比较知名的独立导演,他就是做一些图片摄影;

我自己在一个朋友的艺考机构当培训老师,后来也当副校长,但是我比较清闲,不用整天待那,收入还是挺不错的。

然后我也会接一些广告、宣传片,但是不多,我特别喜欢拍宣传片、广告,因为不用动脑,没有创作的压力,没有表达这种负担,挣钱多爽,但是自己的作品就不能妥协,所有东西都认真就很累了,广东人还是比较务实哈哈(笑)

Q:2019年你的剧本项目《劫匪爆红》获得平遥国际电影节创投单元 「欢喜传媒商业潜力奖」,现在这个项目怎么样了呀?在拍了吗?

这个项目暂时搁置了,因为省公安厅当时把我的剧本毙掉了,然后来平遥之后,他们就想帮我操作起来,我们省广电局领导约我吃饭,但是我当时手里有项目在做,就没有赴约。

我是特别注重按自己的逻辑、节奏去做事情,我推过很多商业片,因为我手上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我之后还会做这个项目,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Q:独立电影在中国还是比较小众的,能看到的观众也不多,您会因为自己的电影被曝光得太少而苦恼吗?还是您觉得只要拍出来了之后就无所谓了?

我之前做独立电影的时候,就没想挣钱,能上电影节或者一些民间放映就不错了,但是更大众的我根本就没理由去奢求,我拍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那些人看的,那我找人家干嘛呢,所以我没有这种苦恼;但是如果我要拍商业片的话,我就会按商业片的规律来。

Q:豆瓣上现在还有些评论是从女性注意角度出发,说您厌女、不尊重女性之类,您怎么看这些评论?

实际上,我没有不尊重女性之类,比如说我去问一个男的你是不是gay,有些人觉得这个问题唐突,我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和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是一样的道理,我觉得你自己就带偏见了;

那比如我把这个角色性别换过来,那么我男性是不是也受不了了,你不尊重男性,你挑逗我,其实两种不同的性别互相吸引,互相挑逗都可以的,所以我觉得她自身就像「黑命贵」一样,就是在美国黑人出了点事就是种族主义,涉及到女性的事情,你就是歧视女性。

那调情怎么办呢,谁开始调呢,我调女性,我靠,你就是歧视女性,你调男性,你就是歧视男性。

杨平道与女主角在今年平遥 石箫 摄

Q:为什么会想到调用成名作品《生命的河流》并且以一种近乎剥削的方式调用呢?

广东人还是比较实际,看有什么能用的,不过我也是想让作品厚重一点,它有生命的流程在,看我的电影可以发现,我的场景是反复用的,调度是反复用的,比如水坝那场的调度跟《好友》里是一样的,我就这么干,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场景,相同的调度,不同的故事。

Q:你拍过纪录片也拍过剧情片,《裂流》也有种伪纪录片的感觉,你是怎么看待这两种的不同呢?你以后创作两种都拍还是更倾向于剧情片呢?

我觉得剧情片的纪录片是两种不同的媒介,纪录片挺熬人的,要做好准备。纪录片里的东西是不可以设计的,你只能捕捉和提炼,但它又能产生表达。我还是会拍纪录片,但是现在以剧情片为主,未来两三部应该都是剧情片。

Q:你未来还会坚持独立导演这条创作道路吗?还是会考虑与制片公司合作拍一些高一点成本的作品?

我下面这个项目就会找明星来演,是一个有个人风格的商业片,是个犯罪题材,我肯定不会拍爆米花电影,我可以拍但拍不好哈哈;

《不疯魔不成活》之后,我会找些别人写的剧本来拍,自己写太消耗了,自己还是得再学习,去经历生活,积淀一下,和更专业化的公司合作,自己就做好导演这个工作,也准备去拍网剧,挣钱嘛。

Q:以你自己的经历出发,对年轻导演们有什么建议?

没有必要那么急着去拍剧情片,20岁出头观察生活嘛,观察生活最好的方式就是拍纪录片。

你说你要拍爱情片,你没谈过恋爱你谈一下嘛,你上大学的时候放开自己去体验,不要害怕犯错,你这时候不犯错,你完了,你以后承受不起犯错的成本,除非你特别能扛,所以说趁年轻要胡来,赶紧该干嘛干嘛,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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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