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对自身的信仰
在重新占领的莱茵兰的时候,希特勒用了惊人的比喻来描述他自身的行为。他说:
即使是在作为67,000,000人民无可争议的领导发表一份不寻常的袭击世界的声明,引发当时的国际危机时,希特勒也认为这是一种使那些质疑他行事智慧的更谨慎追随者安心的一种方式。然而,似乎这是一个真实的供述,只有他的追随者意识到它的重要性和含意,他们就会有理由更加关心他占领莱茵兰的提议。这条梦游者的道路,带着他穿越了很多熟悉的公路,最终带着他到达从没拥有过的成功和权力的巅峰。同时这也吸引着他站到了灾难的边缘。他会作为世界历史上最受崇拜和最受轻视的人载入史册。
很多人都曾停下来问过自己:“这个人的承诺真诚吗?或者他只是一个骗子?”诚然,即使一些已知关于他的生活碎片都足以引起这样的疑惑,况且我们的调查员还提供了一些相互矛盾的观点。有时,一个人在他的事业当中真挚地去做像希特勒那样的事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然而我们所接触到他以前的合作伙伴,还有我们大多数能干的海外调查员都坚定地相信希特勒实际上相信这样做是伟大的事业。福克斯曾经报道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接受访问时对库尔特·许士尼格说:
他在这个所谓特殊的时期是否有说过这样的话对我们的研究目的几乎没有影响。在这句话中,他用几个字亲自向我们的调查者表明了态度。例如,他曾经对劳希林说:
施特拉塞尔曾经冒昧地说过怕希特勒是错误的,希特勒对他说:
我们可以获得很多类似于这样的个人陈述。奥克斯纳用下面一段话很好地总结了他这方面的态度:
他这种态度不仅仅是局限在作为政客的范围内,他也认为自己是战争之王。例如,他对劳斯宁说:
而他为德国的进攻、防御战术以及战略有很大的贡献,似乎也是事实。他相信在法律事项方面是一个公正的法官,当他站在德意志帝国议会上并不会感到羞愧,他对全世界的人说:
他也相信自己是德国最好的建筑师,他用大量的时间去绘制新建筑的草图和规划整个城市的改造。尽管他没能通过艺术学校的入学考试,但是他相信自己是所有艺术问题的唯一裁判。几年前,他任命三个委员去作为所有艺术问题的最终裁判员,但是当他们的判决不合他意时,他解散了他们,然后自己担任了他们的职务。他在经济、教育、外交事务、宣传、电影、音乐甚至是妇女穿戴等领域的态度也一样,在每一个领域,他都认为自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
他也对自己的冷酷与残忍感到自豪:
这种对于自身权力的信仰类似于他对不愿完全展示出来的全能的感觉。
另一个外交官记录了相似的印象:
这似乎,怀疑关于希特勒对于他自己伟大的坚定信念的空间不大。我们现在必须调查他这种信仰的来源。几乎所有的作家都将希特勒的信心归结于他是占星术的忠实信徒,他不断地接触占星家,他们会给希特勒的行动方案提供建议。这几乎可以肯定是不正确的,据我们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那些熟悉希特勒的人都丢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他们所有人都同意没有什么比寻找外部来源来解释希特勒的个人性格更加答非所问的了。荷兰公使馆的被调查者也持相似的观点,他说:
这也暗示着,有时希特勒在战争之前,会禁止德意志人占卜和占星。
的确,从表面看来,希特勒似乎会在这类事情的指引下行动,以使他坚定自身一贯正确的感觉。这些故事可能起源于纳粹党建立的早期。据施特拉塞尔称,在20世纪20年代早期,希特勒从一个名叫哈努森的人那里定期学习演讲和大众心理,汉米森同时也是一个练习占星家和占卜者。他这个人极端聪明,他告诉希特勒大量关于举办会议获得最大戏剧效果的重要性。我们可以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对时代潮流任何特殊的兴趣,也绝不会说应当遵循什么路线。哈努森很可能与一班占星家有联系,其中有一位是韦根,他那时在慕尼黑非常活跃。通过哈努森希特勒可能接触过这个群体,韦根写道:
很可能,在这时开始,他和占星家的联系神话就产生了。
尽管希特勒阅读过大量各种领域的书籍,但是他没有以任何方式将他的一贯正确或全知归功于他的知识。正相反,他对用知识来指导国家的命运感到不满。事实上,他对知识的评价非常低,在多种场合,他都作出了以下的表述:
希特勒的领导跟其他的完全不同,似乎可以确定的是,希特勒相信他是上帝派来德国的,他有特殊的使命需要执行。他可能不清楚这个使命的范围已经超越了他被选择去救赎德国人和重塑欧洲这个事实。在他脑海中怎样去完成这个使命也是相当模糊的,但是这不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困扰,因为一个“内心的声音”告诉他应该怎样去做。就是这个指引着他带着梦游者的精度和安全行事。
他坚定地认为他要完成一个使命,并且自己总在上帝的指引和保护之下,这很大程度上使得他在德国人中具有相当的传染效应。
希特勒成功后使得很多人都相信命运和使命已经交由希特勒手上。这可能是不正确的,在我们后面的研究中(第五部分),我们将会尝试论证希特勒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尽管这可能还不像多年后那样成为一种意识信念。从那时起,在战争中的任何时候,这种感觉都会将它的行事方式植入他的意识当中,并且在他的行动中占据着重要的角色。例如,孟德(他的一个同志)在报告中说:
希特勒在战争期间多次事件受到报道,以此证明他受到天使的保护。最令人吃惊的是以下这些事件:
他在帕泽瓦尔克的医院治疗据称是因瓦斯造成失明时,构想了这样的美景:
这些经历必须后来与那些慕尼黑占星术士的观点完美地结合起来,这很可能在希特勒的内心深处觉得如果他们的预测有任何正确,他们很可能会提及到他。但是在那时,但没有提及到与他们之间的任何联系或者详细描述他相信他拥有的天使庇护。或者他认为在运动的早期这样的宣传弊大于利。然而,就像韦根指出的一样,他不反对利用预言来促进达到他的目的。那时,他对作为预示着真正的救世主到来的“鼓吹者(drummer)”的角色很满意。即使在那时,鼓吹者的角色在希特勒的思想中可能应该不像是那样的无知和微不足道。这在他1923年啤酒馆政变失败后审判的证词中可以窥见端倪,那时他说:
在他呆在兰茨贝格狱中后,希特勒不再提起“鼓吹者”这个角色。偶而,他会用马太福音里的字眼来描述自己,“像一个在荒野哭泣的声音”,或者说施洗者圣·约翰的职责是为他开辟道路,带领国家走向强大和荣耀。更多时候,他更喜欢把自己叫做“元首”,这个称呼是赫斯在他们监禁期间叫起来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事情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认为自己就像救世主,他注定会带领德国登上荣耀的巅峰。他越来越频繁地提及到圣经,运动也开始笼罩在宗教氛围当中。他越来越频繁地在谈话和演讲中将自己与基督作对比,例如他会说:
据翰夫斯汤尔(注1)称,在演讲的过程中,他剧烈地挥动着他手中的鞭子,就像在驱赶着犹太人和黑暗的势力、德意志和德意志人荣耀的敌人。迪特里希·艾卡特发现希特勒是一个潜在的领导人,他也见证了这场表演,他后来说,“当一个人将自己当成耶稣基督的时候,他就可以进去精神病院了。”他对于所有这些的认同不是对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认同,而是认同耶稣基督激烈地鞭打人群。
事实上,希特勒很少赞美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尽管他是在一个天主教家庭中长大并且也接受圣餐仪式。战争期间,他直接断绝了与教堂之间的联系。他觉得这种基督是软弱的,不适合作为德国的救世主。
如果他这样地去拯救德国和带德国走上这样的命运之路,以后一定会变得艰难和残酷。
劳希林说他曾经提到“犹太人的基督信条是柔弱的、怜悯的”。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还不清楚新的国家宗教是否是希特勒计划的一部分,或者像这样发展下去是否可行。事实上,罗森伯格一直提倡这样的举动,但是没有证据表明直到希特勒掌权之前有采取这种剧烈措施的倾向。或者他觉得在可以开始这样的改变之前,他需要权力的支撑;又或者他一系列的成功令人吃惊,人们不自觉地对他采取一种宗教的态度,从而使得这种举动或多或少地变得明显。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没有任何犹豫和尴尬地接受了这个神一般的角色。
现在怀特告诉我们,当他在说问候语“希特勒万岁,我们的救世主”的时候,他要在说这恭维的话时略微地鞠躬,并且要将它作为信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可以确定希特勒相信他是真正的“天择之人”,并且在他的思想中,他设想他是第二个耶稣,被派来在世界上建立一种基于残酷和暴行新的价值体系。他已经爱上了这个自己想像的角色,并将自己的肖像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他的使命似乎诱惑着他走向更高的高度,他不满足于救世主的角色,这把他推向更高的目标——他必须设置好未来几代人的模式。冯·韦根说:
他也不是满足于允许这些模式以自然而然的方式转变。他觉得只有他才能保证未来按照这些原则来发展。因此,他相信他必须要成为德国人心中不朽的人物。作为纪念希特勒荣誉的一切东西都必须是庞大和适当。他觉得一个永久建筑物应该要持续使用至少一千年。他的公路必须命名为“希特勒公路”,并且它们必须要使用得比拿破仑公路还要长久。他必须经常做不可能的事情和在这个国家上留下他的标记。这是他希望可以在一连好几代德国人心中保持鲜活的方式之一。
据包括哈夫纳(Haffner)、赫斯(Huss)和瓦格纳(Wagner)在内的许多作家称,他已经为他的陵墓制定了详尽的计划。接受我们调查的人,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开了德国,所以无法核实这些消息。然而,他们认为这在可能性之内。在他去世之后,这些陵墓会成为德国的麦加,那儿将会有一个高达700英尺的巨大纪念碑,所有的这些细节会可能会产生极大的心理效应。也有传闻说他在1940年的征服后第一次的出差是去参观圆顶教堂(DomedesInvalides)研究拿破仑的纪念碑。他发觉这块纪念碑缺乏尊重,例如他们把纪念碑放在一个洞中,人们被迫要俯视而不是仰望。
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相信鹰巢(Kehlstein)最初是希特勒作为一座不朽的陵墓建造的。然而如果那就是他的初衷,看起来为了宏大的计划,希特勒将它遗弃了。可能鹰巢不能够容纳大量过来和为了得到鼓励触摸他坟墓的人群。无论如何,看起来他已经制定了更加宏大的计划。他的计划如果是成功的,他需要持续的情感去影响歇斯底里的大众思想,需要安排更多的方式和手段去实现这些,在他死后,他更要确保可以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几年前在他工作做完后曾有一段时间他说了很多关于退休的话。他假装会回到贝希特斯加登的住所,然后像上帝一样住在那儿,指引德意志的命运直到他去世。1933年7月,在一次造访瓦格纳的时候,他详细地谈论了变老的问题,诉苦说从1923年啤酒馆政变到他掌管权力之间已经浪费了最有价值的10年。这非常令人遗憾,因为他预计这要用22年才能让事情达到适当的形态,他才能把它们交给继任者。一些作家也相信在他退休后他会写一本关于来世的书,作为纳粹主义社会的伟大圣经。考虑到几年前的罗姆(Roehm)声明,这都变得非常有趣:
调查所有的证据让我们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希特勒相信他命中注定要成为一个不朽的希特勒,是成为德国拯救者的天选之子,是世界新的社会秩序的建立者。他坚定地相信这些,并且可以确定的是,尽管他必须要经过所有的审判和磨难,他最终会到达这个目标。其中之一的条件是他要跟随内心声音的指令,这在过去指引着他和保护着他。他这信仰并不是起源于他给予理念的真实性,而是基于他对自身伟大的信仰。霍华德.K.史密斯作了一个有趣的观察:
我们会在第五章探讨希特勒这种信仰的来源和它在希特勒的经营心理中所担当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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