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楼
编者按:一场无名火,烧毁了几十条人命,也毁灭了很多希望,花一样的人生就这样凋零了。灵异的事件,成熟的文字,构造了一篇别样的故事,读来除了感叹更是心痛,为曾经聪明可爱的莲儿,也为莲儿那善良伟大的母亲,母爱是人间最美的风景,为了救女儿她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甚至死后不甘,依然陪伴着女儿来读书,期盼着有人用至洁的灵魂来开导陷入痴呆状态的莲儿。一行行读来,寒意森森,为那些可贵可敬的灵魂而感动。故事颇有韵味,对这紫陌尘生,也是一种深刻的思索,同样也揭露了时下安全教育的隐患。
一大三的下学期,学校已经开始组织实习了。我不想回老家,因为那所学校很多老师都教过我,我有压力。征得父母的同意,我就跟着阿文去了他的城市。阿文是我男朋友,一个成熟干练的男人,我们在网上相识,恋爱已经一年多了。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才到达他所在的省城。一下车,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传来,空气温润亲和,沿海的气候果然比内地好得多。但是,阿文没有让我仔细的领略大城市的繁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带我回了老家,他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见见他的父亲。
他的老家离省城不算太远,三个小时的汽车,但我晕车厉害,一路上头晕眼花,呕吐不止。到家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连饭都来不及吃,就上床躺着。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天已经黄昏了,阿文来叫我吃饭,说他老爸已经准备了最丰盛的晚餐。我穿了衣服下楼来,精神已经好多了,只是头还稍晕。果然,饭桌上摆满了好吃的菜,伯伯很热情的招呼着我。这一顿,我吃得很饱。吃完饭,天已经快黑了。伯伯不让我洗碗,叫阿文带我出去转转。这个村子叫易竹村,依山而建,村庄很大,但人家坐落得稀稀拉拉的,中间一条公路穿过,弯弯扭扭,直达镇上。我们就顺着公路一直走,只当散步。没走多久,天就彻底的黑了,只有几家门前的路灯,依稀映出两旁山的轮廓。再往前走,就没有人家了,也许还是初春的季节,气温随着天黑急速下降,我有些冷。但阿文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周围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感觉我们已经走进了山里,公路修在半山腰上,而我们就隐没在其中。恰时,一辆卡车灯远远的照了过来,我趁机向四周望了望,顿时抽了一口凉气,我们确确实实走进了山里,公路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松树,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山里有路。我有些害怕,拉住阿文说:“别走了,回去吧!”“哦”,阿文答应一声,拉着我往回走。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毕竟没有走过这样的夜路,这样的黑夜让我不寒而栗。总算,又回到了有人家的地段,我舒了口气,松开阿文的手,手心里全湿了。回到家,我们扑在阁楼上聊天,门前的路灯把院子照的发白。我和他说起实习的事。他指着公路对面某座模糊不清的房子说:“那就是我们村的小学了,你就去那儿实习,明天我就带你去。”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并排着几座平房,都有三四层那么高,由于夜黑,在路灯的照耀下,只看得清大体的轮廓。“看到了吗?最右边那座。”我点点头,很仔细的去看这所学校。它在最右边的山脚,离公路有些远,可能是有围墙的缘故,显得更加幽僻昏暗。倒是门前那盏路灯,生发着一阵阵惨白的光,像一只充满怨意的眼睛。我打了个寒颤,慌忙回到房间。 二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种,阿文带着我去学校,走的是小路,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从外面看,这不太像一间小学,围墙低矮陈旧,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两扇铁大门锈迹斑斑,歪倒在一旁,已经不能用了。不过,一进大门,却让人耳目一新。正对着大门的是教学楼,四层,像是新盖的,每层都有八间教室,左面按了一个回旋楼梯。楼前种着几棵柏树和几棵月季花。正中间的楼梯旁,竖着一块石碑,石碑前面,是一块宽广的操场,操场的右面长满了小草,虽是初春季节,却绿油油的。左面大概经常有人走,露出干硬的泥土,左面挨着围墙的是间厕所。右面挨着围墙的是两幅乒乓球桌和一个篮球架,篮球架旁是一间两层的木制屋,屋顶和屋前长满了杂草,看来已经废弃很久了。现在刚上第二节课,在大门口就听得见从教室里传出来的读书声。“这还算一间不错的小学。”我说。“那当然了”,阿文接口,“只可惜生员太少了,才办到三年级,以前还办初中班呢!你看,这所教学楼还是我们村的人捐款盖的。才盖起来四年,要不是几年前起了火,也不会被撤了。”“起火?”“我也是听说的,那时我还在省城当兵,听一个同乡说的。那一次,死了好多人的。其中,还有我的亲叔叔呢!”“哦,那起火的原因呢?”“不知道,这火灾一起,对整个村的人来说都是惨痛的,很多人都不愿再提起的。这次火灾惊动了全国,县里原来是不让再开的,说要合并到镇上去,但镇上离这儿远,有的学生年龄小,或者家庭条件差点的,去不了,考虑到这样的问题,政府才同意办到三年级,现在四个班,五个老师,一百人都不足,以前七八百人,可热闹了。”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石碑前,这是一块功德碑,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曾经捐过钱的人,第一排,就有阿文二哥的名字。他带我去办公室,在二楼,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一件棕色的长大衣,剪着齐耳的短发,正在写着什么。见了我们,有些吃惊,继而热情的招呼着。“这位就是校长了,姓余,我们应该叫他伯母的。”阿文向我介绍着。“余校长,您好!”我礼貌的打着招呼。接着,阿文就把我实习的事向她说了。他是阿文的姐夫的嫂子,这事也立马点头答应了。说妥了我的事,他们就来聊起了天,用的是本地方言,我根本听不懂,只得在一旁喝茶。过一会,下课铃声响了,四个老师陆续的进了办公室,三男一女,都有五十多岁了。阿文似乎和他们很熟,都用方言打着招呼。其中一个胖胖的老师大概问我是什么人,只听余校长说:“姓杨,来帮我们上课的。”
“哦,是吗?那太好了。好久没有新老师来了。”胖老师有些兴奋。“这是我们教导主任。”余校长指着胖老师向我介绍。“这两位是我以前的老师。”阿文也向我介绍。接着,他指着那位女老师说:“这是邻居,就住在我们家隔壁。”我和他们一一握了手,余校长说道:“小杨啊,你就去上我的哪个班吧!一年级。”我点点头,上课时,我跟着她去了一年级,只有十六个学生,十女六男。六张桌子并排在教室的正中央,显得整个教室空荡荡的。 鬼故事“这位是新来的杨老师,大家欢迎!”余校长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一句整齐的杨老师好。我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余校长就开始讲课了。她写的字很好,课也讲得很好。这里学生太少,只可惜了她这般能教善育的才华。可这些小学生却不大安分,似乎对我很好奇,总是回过头来看我,一点也不认真。这节课很快,下课铃声一响,小学生们不等叫下课就收了书跑到操场上去玩。余校长有些无奈,“他们总是这样,教也不听。”说着,她递给我一张课程表,“小杨,今天没有语文课了,你跟着阿文先回去,明天早上第一节就是语文课,你要早些来,不要迟到了。”“唉”,我答应着,把表塞进口袋,除了教室,阿文还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我仔细观察一下这栋教学楼,四个班都在一楼,二楼有一件办公室,其他的似乎都空着了。我走过操场,想去看看右面的那座木屋,走到跟前,才发现,原来它是三层的。第一层在操场下方,第二层才与操场平齐,远远看上去,就只有两层。而原来与操场相接的路,已经用石头砌的很高,大概是不想让学生们爬过去吧! 三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伯伯为我做了早餐,但我没吃,我想,第一个早上,是无论如何不迟到的。我走公路去学校,小路虽近,可毕竟坑坑洼洼,又偏僻。走大路,能让人心里安定些,反正时间还早。大路确实远得多,花了我二十分钟才到校门口,一看表,七点二十五。我刚想走进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稚嫩的杨老师好。我转过头去,见是一个妇女拉着一个小女孩。妇女身着破烂,头发凌乱,面色很黑,布满了皱纹,。拉着小女孩的手也皱皱巴巴,还有些大大小小的裂子。小女孩穿着一件紫色的棉袄,前襟上黑乎乎的,领口和袖子不同程度的破了,齐耳的短发乱蓬蓬的,脸上也很黑,看样子,很久没有洗了,当然,手就更不用说了。我对这个小女孩是有一点印象的,但只是一面,印象也不深,名字就更叫不出来了。这应该是一对贫穷的母女吧!我想。不过,这大冷天的,母亲仍旧送女儿来上学,这多多少少让我感动,说真的,这还是我今天早上见到第一个学生的家长。
我对她们笑了笑,刚想和母亲打招呼,她却几步奔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小杨老师么?这是我们家的莲儿,可乖可聪明了,您是她的老师,您多教教她。”我一颤,她的手在握住我的那一刹那,一阵冰凉透心的触觉传遍全身,我倒是像握住了一块冰。看着她嘴唇上两条细微的裂子,我顿时很同情她,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的。”她一笑,松开我的手,目光无意瞟到教学楼,眼里闪过一阵惊恐,她把莲儿推到我前面,“小杨老师,我就不进去了,让莲儿和您一起进去吧!”我点点头,她转身就走了。我牵起莲儿的手。她一直不说话,低着头,我想,她一定有些自卑吧,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母亲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自己老师面前。我试图安慰她,“莲儿,你妈妈对你很好,这么冷的天还送你来上学。
她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到了教室门口,她挣开我的手,跑进教室。我无奈的摇摇头,上了办公室。今早的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学生们对我如何上课满是好奇,一个个竖着耳朵,坐得很直。我在她们之中寻找莲儿,她坐在最后一排,头扑在臂弯里,对我视若无睹。我想,过一会,她应该会认真听课的,但结局令我很失望,两节课下来,她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这让我有些生气,这应该就是教育学上所说的特殊学生吧,我决定找个机会和她聊聊,或者和她母亲聊聊。上完两节课,余校长就叫我先回家。出了办公室门口,就见伯伯在学校门口等我,他总是不放心了我,早上,要不是我强力拒绝,他必定是要送我来的。 鬼故事下了楼来,眼睛瞟到右侧那座废弃已久的木楼,我指着它问伯伯,“那里废弃了么?”“那里不能去的。”伯伯的声音有些严肃,他从来不这样对我说话的。说完,他来拉住我的手,“那里不能去的。”我点点头,跟着他回家,一路上,他走在我后面,时而不时的,我听见他说:“要记住,那里不能去的,不敢去。”听他这样说,我就越发好奇了。 四中午,我始终说服不了伯伯不来送我。他很坚持,一直把我送到学校才回家,临走时,他说:“下午放学,我来接你。”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指着木屋说:“那里不敢去的。”下午三节课,第一节是数学课,所以,我闲着了。去了趟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余校长大概是出去了吧!我走出来,想到操场上去晒晒太阳。走到楼梯口,却站住了,三楼四楼和楼顶,我还没有上去过呢!偌大的一个学校里,只有这么几个学生,空着这么多教室,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三楼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几间教室外,什么也没有。窗户和阳台上布满了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上来过了。我有些失望的踏上四楼,在楼梯的拐角处,楼道阴暗下去。等我上来了,才发现,原来四楼楼梯口的阳台被封了起来,并且通往两边教室的走廊也砌了起来,装上门,整个楼梯道倒像是一间暗室。阴沉幽暗。唯一的出路就时通往三楼的楼梯。置身其中,我不由得生出几丝恐惧。打算下楼去。就在我转身之时,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传来,确确实实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环顾四周,只有我一个人。周围很静,我清楚的听到我的喘息声。这时,第二声叹息声又传来,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是从右手边的门里传出来的,难道这扇门里有人?我悄悄的靠过去,我感觉心脏在激烈的跳动着,但我控制不住脚步。“咚,咚”,门里又传出了响声,像是锤子在敲打着什么。这扇门是用铁皮做的,锈迹斑斑,门上的锁是开着的。我凑到门缝上看,里面倒是很明亮,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许多桌子。我正想把门缝推大一些,它却突然被拉开了。
我差点尖叫出来,幸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伯,他惊讶的看着我,似乎也被我吓到了,他叼着一个烟斗,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和几颗钉子,看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表情很严肃,看样子对我的唐突很生气。“我,我是来这儿的实习老师。”“哦,新老师?”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接着拉过一张凳子,“来,来这儿坐。”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转变那么大,坐下后,我细细的打量起这件教室来,除了些被烧焦的桌椅外什么也没有,四面白花花的墙壁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而这位老伯坐在窗户下面,面前摆着几张拆开的椅子,看样子是在修补。“你不是这儿的人吧!”他一面补一面问。“是的,我是外地的。”“哦,怪不得你会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老师来过了。”“为什么呀?”我有些明知故问。“哎,你还不知道吧,这里啊,曾经发生过火灾,就在那边的那座屋子里,是曾经的教室哩,很大的。那一次,伤亡惨重啊!我本是学校里的员工,就负责修修补补剪剪载载的工作。我是亲眼看见的,烧了好几个小时啊!好多小学生都没跑出来。哎!”他说道这儿,眼圈就红了,他伸手揉揉,“从那以后,学校重建了,老师也调走了不少,也就没有年轻的老师来了,你还能来,真是难得。”
听他如此说,我才知道他刚才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他接着说:“自从新学校重盖以后,这些烧坏的桌子就用不到了,我退休了,闲着没事,就来修一修。”看着他痛心的表情,我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原来那间木屋,就是起火的地点,怪不得伯伯一直交代我不要去。“阿伯,”我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知道火是怎么引起的吗?”他叹了口气,但还来不及说,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美极了,穿着一件纯白的毛大衣,头发高高盘起,脸上化了点浅妆,显得既端庄又高雅。只是脸色太过冷清,大概是我这个陌生人出现得不合时宜吧!阿伯见了她,恭敬的叫了声主任。又见她看着我,笑着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姓杨。”又指着她向我道:“这是镇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以前是这里的校长!后面调到镇上当主任去了。是现在余校长的亲姐姐哩。”“新来的老师?”她的脸上渐渐漾开了笑容,向我伸出了手,“您好,小杨老师。”我礼貌的和她握了握,她的手指纤细洁白,可惜太过冰冷,在握住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莲儿母亲那双冰冷的手。 鬼故事和我打过招呼,他们就聊起了天,聊的内容不过是些桌子凳子之类的。我细细的打量起她来,她太吸引人了,尽管已步入了中年。蓦地,我发现她的眉眼和余校长果真有几分相似。他们聊着似乎就把我忘了,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还好,下课铃响了,我起身说道:“我得先走了,有我的课了。”他们微笑着点头,我走出来,又进入楼道口的阴暗里,走到楼梯口,我回头去看那扇门,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腾升起来,我吸了口气,慌忙跑下楼来。 五上了三天的课,我才知道,莲儿竟是个弱智。她连最简单的字都不会读,甚至连拼音都不会,听写本上画满了圆圈。而且,她一直都脏乎乎的。她也不和班里的任何同学玩,更让我吃惊的是,她已经11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的感觉不是特别好,怪怪的说不出来。但不管怎样,我决定对她课后辅导。一天,下课后,所有的同学都出去玩了,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正用水彩笔在纸上涂画着什么。我走过去,问:“莲儿,刚才教的字会念了吗?”她点点头。“那你念一遍给老师听。”她很乖的翻开课本,看着那些字,却一个也读不出来,她又摇了摇头。“我教你读,你跟着我念。”我教了她整整六遍,可让她自己读的时候,依旧一个也不会。这时,几个小学生跑了进来,凑热闹的围着我们,见莲儿对我指的字不停的摇头,便七嘴八舌的向我说道:“老师,她很傻。”“老师,她一个字都不会念。”“老师,她身上很臭。”“老师,她没有妈妈,她妈妈死掉了。”“老师,她家住的好远,她只有爸爸和姐姐。”……听了这些话,我惊呆了。莲儿的妈妈死了,那送她来上学的是谁呢?难道是她的继母或某个亲戚。莲儿低着头,对他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了好了,你们出去玩吧!老师知道了。”我支开他们。“莲儿”,我想安慰她,“再跟着老师念一遍好吗?”突然,她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我,“老师,我妈妈没有死,那就是我妈妈。”她的眼神涣散无光,脸上的表情很僵硬,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说不出的阴沉。说完,她也跑了出去,不再理我。我叹了口气,心想,我必须要和余校长交流一下,这个孩子的心理一定有问题。想着,我就看到了她刚才画的画,拿起来一看,竟是那座木楼。“余校长”,我说,“莲儿这孩子,好像不是很聪明。”余校长坐在我对面,听我这样说,表情沉重起来,“是啊!她有点傻,怎么教也教不会。”“有和她家里人沟通过吗?”“哎,她家里只有爸爸和姐姐,她爸爸不识字,也不管她,她姐姐也还小,管不了。而且她家有住得远,又偏僻。”
“哦,那她妈妈呢?”“她妈妈死了,死了好几年了。”“哦,那送她来上学的那个是谁呢?”“有人送她来上学吗?”余校长惊愕的看着我。“是啊,有一天早上,我亲眼看见的。”“哦,那可能是她的亲戚吧!我没有留意过。”放学后,我刻意观察莲儿,她在所有人都走出教室后才慢吞吞的出来,出来后就向学校后面的山林间的小路走去,走到一个转角处,她坐了下来,用手扣着地上的泥巴。过了一会,就见她的母亲从那边走来,拉起她,要回家。 鬼故事“莲儿”,我趁机叫住他们。“哦,是杨老师。”莲儿母亲看到我,有些吃惊,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我走进她们,问道:“你是莲儿的妈妈吧!”“是,我是。”“莲儿她……”我想,她说是,余校长又说莲儿妈妈死了,那她应该就是继母了吧!我想说莲儿可能有些问题,想让她注意一下,可是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莲儿她很聪明的,杨老师,她很聪明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安慰着她的情绪,她有些激动,“要不,我们去办公室里谈。”“不,不行。”她顿时情绪失控起来,她望着那栋教学楼,眼里满是惊恐,“不行的,不行的。”说着,拉起莲儿,逃似的往山里跑去。 六我对莲儿母子的举动很不解,同时,我也很好奇。下午一般都没有语文课,最多就是一节,但我天天都按时到,伯伯天天送我,天天重复着一句话,“那里不敢去。”自从前次惊慌失措的从四楼跑下来,我就再也没有上去过,那楼道里的阴暗让我很压抑,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这天中午,没有我的课。我坐在操场上,有些无聊。突然,看着那座木屋,心里就止不住的好奇,看看周围没有人,我决定去看看。那些堆得很高的石头对于小学生来说,是很难跨过去的,可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十分难。看样子,他们也不是想把这座木屋永久的隔离,可能就是出于避讳吧!翻过石堆,我一纵跳到木屋前面。这座木屋看来年代确实久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腐朽了。每一层都只有两间教室,教室门没有锁,里面什么都没有,散发着潮湿的腐朽气息。我退了出来,爬上三楼,三楼的左侧有一个台阶,从台阶可以爬上房顶。房顶并没有比操场高出多少,看过去,只与教学楼的二楼相齐。房顶的左侧砌处一堵墙,我顺着墙绕过去,却突然发现墙背后竟然是一个楼梯。楼梯扭来扭去的与旁边的教学楼相接。我顺着楼梯爬去,大概就爬了两层楼这么高,就看见一间教室,教室的门没有锁,我从窗户外看去,这里,竟然是教学楼的四楼。
从四楼看那座木屋,仿若一张张开的大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置身于这间教室中,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觉得隐隐约约的有些读书声响在耳际。扰的我有些心烦意乱。这间教室一共有两扇门,一扇是我进来的,另一扇在右侧,一样没有锁。我推开,便感觉光线阴暗了下来,等我适应了,就愣住了,这不是四楼的楼道口吗?我是从左侧进入楼道口的,楼道口右侧的那间教室,不就是阿伯修桌椅的那间吗?这时,我又听到了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阿伯一定在里面吧!我快步向那扇门走去,至少阿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两座楼要设计得这么奇怪。但是,当我走到门口时,却惊呆了,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很新,像是刚挂上去的。门里的敲打声还在继续,我弄了弄锁,是死的。
“阿伯。”我敲了敲门。敲打声戛然而止。“阿伯。”我又叫了一声。“小杨老师。”突然,身后,女声阴侧。我吓了一跳,回头,是余校长。她似个幽灵悄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一脸的恼怒,似乎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 鬼故事“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看起来很生气。“哦,这里有一个老伯,我想找他聊聊天。”“老伯?”她表情凝重起来,“这里是空教室,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我前几天还见到他的。”“小杨老师,”她有些不屑,“作为新来的老师,你是不应该到处乱跑的,这里是学校。”她大概以为我是在找借口吧!我知道解释也没有用了,索性承认错误:“对不起。”“好了,跟我下去吧!以后不许在上来了。”我跟着她下了楼,到三楼拐角处,四楼上隐隐约约的又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到了二楼,余校长没有理我,钻进办公室,我自讨了没趣,下到操场,坐在花台上。抬头向四楼看去,觉得从外面看与其他三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突然,一个淡淡的影子的四楼的玻璃窗上晃来晃去,是阿伯,他看起来很忙碌啊!奇怪,我刚才叫他,为什么他没有听见呢? 八“余校长”,我说,“打扰你这么久了,我该走了。”看着她在实习表上重重的暗下那个章我想,我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我只想快点离开这所学校,自从那天早上主任告诉真相后,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说实话,除了她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这所学校里,到底谁还在活着,谁已经死去了。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太累了。特别是回想起那天主任和我说的话,就让我毛骨悚然。
阿文在一边喝茶,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我问:“阿文,你的叔叔不是小学里的员工吗?”“是啊。”“那他应该不会被烧死啊,不是说火是从教室开始烧的吗?”“是啊!我叔叔一只都在帮学校里做桌椅,为人很热心,我听说,他是为了救当时的校长,才奋不顾身冲进去的,没想到,他们都没有再出来了。”“当时的校长?” 鬼故事“就是现在余校长的姐姐啊,那时她是校长,正在上一年级的课,原本都打算调到镇中心小学去当教导主任的。”我吸了口凉气,倒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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