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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传奇癌症晚期,却放弃治疗直播“等死” 疯魔半生,令人叹服

查看:812 / 更新:2022-10-01 09:20



“伊诺玛,伊诺玛,伊诺玛……”

听到乐迷汹涌的呼声,伊诺玛突然睁开眼睛。

在这之前,他瘫坐于地,低声哀嚎。

颓靡如被掏空的玩偶。

此时,眼里射出一道光,燃尽周围所有的“死气”。

伊诺玛坐在轮椅上,被工作人员推上舞台。

他只有一只眼,舌头被割掉三分之二。

脖子上的伤口拉扯着神经。

挺不直背,只能弓着身子侧着头。

他收起轮椅脚踏,撑着拐杖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麦克风前。

然后一手握拳,一手握拐,同时举高。


台下的乐迷疯狂呐喊,幕后的亲人朋友哭成一团。

他笑着说:“抱歉呢,我还活着!”


这个男人叫伊诺玛。

29岁成为《Oricon Weekly》史上最年轻的主编。

是日本音乐界最独特的乐评人。

NUNCHAKU解散时,他云淡风轻地写下“满身J液的男人们结束了旅途”。

他发掘过很多地下乐队,比如银杏Boyz、气志团等,后来都成为行业佼佼者。

除此之外,他也是传奇朋克乐队Onanie Machine的贝斯手兼主唱。

在地下时期,乐队专辑销量超过十万张。

文如其人,玩乐队当然也不走寻常路。

2004年,乐队曾签约索尼音乐出道。

但由于专辑《片思ひ》歌词太露骨,被公司取消发行。

三个月后,他们主动与“索尼”解约。

就算被打入地下,也要将这张专辑发行。


“朋克”不讲究音乐技巧,不追求编曲上的华丽、丰富。

暴躁且侵略性强,对视觉、听觉进行多维度轰炸。

所以喜欢“朋克”的都是什么人?

大致是一群疯狂的家伙。

伊诺玛在演出时,全裸弹琴、往台下洒用过的纸巾,什么“恶心”事没做过。

这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但也正是朋克文化的魅力所在。

创造出一个脱离于主流世界的独立空间。

大家自由发泄,短暂地逃避生活。

伊诺玛的女友Hiro,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2010年伊诺玛43岁,Hiro24岁。

Hiro在朋友的邀请下,去看了Onanie Machine的演出。

台上的伊诺玛放肆野蛮、激情澎湃。

Hiro被这种强大的生命力所感染,勾走心魂。

前三年,Hiro只是作为乐迷单恋。


她主动发邮件找他,让感情在一次次“被打扰”中升温。

但在2018年,一个噩耗打破两人的甜蜜。

伊诺玛被查出口腔癌,晚期。

长时间浸淫于朋克文化,伊诺玛异常乐观。

两人痛心疾首后,也大彻大悟,接受这个现实。

刚入院时,伊诺玛对医院里低迷的气氛很不屑,“我必须把这里变得欢乐。”

2018年9月做第一次头部手术,舌头被割掉三分之二。

这时病情得到控制,还能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

只是吐词不清,激动时口水会喷到对方身上。


但很快就不行了,抗癌药副作用逐渐显露。

主治医生下死亡通知,对Hiro说:“治不了了,想办法延长寿命吧。”

伊诺玛被迫入院,每天经历着地狱般的折磨。

他非常煎熬。

不是因为生理上的痛苦,而是太无聊了!

他每天只能盯着白墙,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内心却在呐喊:“我要演出!我要演出!”

为此,他提前出院了。

他说:“我不会死的,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上台!他要唱歌!

乐队即将成立二十周年。

他要筹备乐队的20周年纪念演出!


在距离登台三个月时,癌症再次转移了。

病情加重没有减少他的热情。

他还以此为乐,举着“复发”标语牌,出现在乐迷面前。


和他们说:“我癌症复发了,大家笑一笑吧。”

口腔癌对一位歌手来说与死刑无异。

但伊诺玛学不来放弃,非常乐观。

他说话别人听不清,尽量回“嗯”“哦”。

Hiro故意调侃他,又复发了诶。

他就练声,开嗓“啦啦啦啦~”

然后向Hiro炫耀,“哼,就算这样了,我还是有力气的。”

明明身体不舒服,也不忘幽默,逗得女友哈哈大笑。


快要演出了。

他强忍着噬骨之痛,认真练琴,认真唱歌。

就算口齿不清,就算口水乱喷。

“我估计不管怎样,最后还是要死的吧。和喜欢的那个人手都没能牵上。活着还是死去已经没有关系了呢,和她就这样形同陌路吧~”


伊诺玛有一个死党,叫峯田和伸。

是歌手,也是演员——《高岭之花》的男主角,女主角是石原里美。

伊诺玛是峯田和伸高中时的偶像,被他不寻常的文风折服。

后来他组了乐队“银杏Boyz”,也是受到伊诺玛的推荐,一举成名。

两人得以相识。

伊诺玛生病后,第一时间发邮件通知了峯田。

第二天,伊诺玛接到他的电话,传来的却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伊诺玛,人生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在正式演出倒数第23天,峯田等人举办了一个筹备医疗费用的演出。

伊诺玛搀扶着拐杖来了。

这时他走路已经非常艰难,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曾经他棱角分明、目光明亮,如今脸部水肿得面目全非。


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峯田“嘲笑”他:“好像被打了一样哈哈哈。”

伊诺玛也不忘发挥毒舌本色自我调侃:“变得就像猴子一样。”


峯田接着,“不要勉强哦,我们也准备了座位。”

话说得特别难听,不留一点情面。

只是等伊诺玛走后,峯田红了眼眶,眼神隐隐露出担忧和心疼。

在台上,峯田像往常一样开玩笑,让对方下不了台。

两人一来一回,宛如对口相声。

“10月已经不是有活动吗?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啊(这么快)?明明还差一个月?”

全场突然爆笑,一点都没把“死亡”当成禁忌话题。


伊诺玛乐观的心态感染了全部人。

这次他没有演出。

朋友表演,他负责看。

演到最后,他上台站着,笑着。

眼神里有感动,也有渴望。


演出结束,别人问他:感觉怎样?

他苦笑道:说真的,不拿唱歌真不行。


2019年10月22日,这一天终于来了。

此时伊诺玛的视野降到只有5米。一代传奇癌症晚期,却放弃治疗直播“等死”

在去往会场的路上,他强忍着痛苦,发出阵阵呻吟。同时又努力克制着。


病情继续恶化。

他主动向镜头展现他的脖子。


记者问他:你难受吗?

他点点头,然后比个“耶”。


到底是什么让他支撑他走到现在?

我想答案只有一个——“热爱”。

那天来了3000个观众。

包含“银杏Boyz”在内的四个乐队负责热场。

唱到最后一首歌时,峯田不停大喊“伊诺玛、伊诺玛、伊诺玛。”


乐迷们举起拳头附和着。

然后大叫一声,唱响成名曲《け抜けて性春》。


峯田已没有力气,满头大汗。

喉咙沙哑,用力干吼着。

但就算嚎,他也要把这首歌嚎完。


再不理解摇滚的人,也会为此刻的激烈而动容。

为他们的友情所动容。

峯田用力唱着,吼着,躁动着。

似乎想给予伊诺玛力量,帮助他阻挡死神的降临。


感受老友的热烈,伊诺玛手上紧紧握着拐杖,直到尾声。

在乐迷的欢呼声中,伊诺玛上台了。

他的形象非常不体面,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颤颤巍巍地走到麦克风前面,“抱歉呢,我还活着。”


然后吼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呐喊:

“虽然没有舌头,但我也要唱!我们是Onanie Machine,请多多关照!”


他像往常一样脱掉上衣。

但不再拥有过去的肌肉线条,体态相当糟糕。

弯腰、弓背,身体蜷缩到一起。

皮肤像被揉皱的报纸,努力撑开,却再没有之前的平滑。


尽管这样,他还是努力挺着,尽量站直。

手上没有力气,照样挥舞着象征朋克的拳头。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余命什么的,由老子来决定!”


没了舌头,伊诺玛唱歌像是含着馒头,软软绵绵。

但这不能阻碍他想要唱歌的热情。

他就要唱。

站都站不稳就要唱。

眼睛都睁不开就要唱。

就算大家听不清,还要唱。

唱到最后,由于太累,伊诺玛一边吸氧一边走下舞台。


乐迷的情绪被点燃,拼命喊安可(再来一首)。

在后台,伊诺玛跪在地上吐。

吐完,再回应乐迷呐喊:

“大声点!大声点!”


“我!听!不!见!”


这是伊诺玛歌手生涯最辉煌的时刻。

他往3000人的眼睛上,烙上属于他的人生。


那晚过后,伊诺玛病情再度恶化。

他只能躺在床上,彻底失去自由。

眼睛睁不开,嘴合不拢,皮肤不带一点肉色。

从偶尔颤动的眼皮和手指中,能窥探出这个身体蕴含的强大意志力。

一个浩瀚的灵魂,被囚禁在躯壳里。

残枯


2019年12月19日。

这个与病魔抗争的摇滚英雄走了。

首先哭出声的是女友Hiro。

其他家人也忍不住泪眼朦胧。

但很快大家反应过来。

现在几点了?

2点50分~

这时,所有人突然笑了。

纪录片导演笑到给他磕头。

日本有位搞笑艺人,也是伊诺玛的朋友,就叫江头2:50。

这家伙到最后一刻,都要再开一个玩笑。

Hiro感慨道:“直到最后还是艺人啊。”


伊诺玛成功了。

他完成了最初住院的目标——我要把这里变得欢乐。

家人朋友在他的感染下,做到更从容地面对离别。

伊诺玛来这人间走一遭,也不枉此行。

很幸运,他拥有很多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

昏迷了20个小时后,听到峯田的声音,奇迹般苏醒。

峯田抱他时,他把脚抬起来,延续以往朋友间的搞怪。


和Hiro恋爱期间,有一半的时间他都在生病。

很多人都劝Hiro离开,浪费青春太不值得。

“这么难的恋爱还是算了比较好。”

“啥时候还是分了好。”

但Hiro非要坚持。


有时别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Hiro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永远是最懂他的那个。

伊诺玛平时很害羞,很少说爱。

但在病危的前两天,他不停地念叨着爱人的名字,“Hiro酱~”


这家伙有使不完的力气,字典里没有“屈服”二字。

生活一地鸡毛,依旧躁动。

拍摄20周年专辑海报,请来AV团队操作。

内容是乐队三人,躺在一堆飞机杯里。


无论多痛都要发自拍。


在抗癌日记里写下:

“想要自杀的人,你的命给老子献上来!!”


他想活下去!

但又拒绝医生给他延长生命。

他说:“我不喜欢'我正在为伊诺玛尽我所能',我不只是想'让整个日本的癌症患者充满希望'。我是Onanie Machine的主唱,这是一支没有人声的人声乐队。我没有这样的乐队,还不如退出!”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他希望给其他患者带来力量。

选择走上舞台高歌:“我不能死,即使要死也不能死!”

点燃剩余的生命,绽放,照亮夜空。

如今是一个“丧”文化盛行的时代。

无数年轻人过着贫乏、得过且过的生活。

而这个被割掉舌头的中年男人,用“剧烈燃烧自己”的方式,炫耀着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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