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这件小事
《欢迎光临》这段看得人有点emo。舞会过后,王牛郎(朱雨辰 饰)终于鼓起勇气向九斤(张佳宁 饰)告白,九斤却说,“我要结婚了,我想回家了”。
得,又一场暗恋宣告be。
(《欢迎光临》)
1.
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暗恋桥段就像时光机,只要一出现,就会把人带回青春年少那几年。回忆起偷看对方一眼就开心的雀跃,还有不敢被对方知晓,无法宣之于口的苦涩。
(《初恋这件小事》)
张佳宁跟暗恋有点缘分,上次在《一闪一闪亮星星》里,她饰演的林北星也经历了暗恋,不过是被暗恋的那个。
悄悄喜欢她的张万森(屈楚萧 饰),把校园男神该有的成绩优异、有钱有颜、重情重义属性全部点满,痴情到十年只看向林北星一个人。
林北星参加朗诵比赛,他也报名;打听到对方喜欢打篮球的男孩,他就去学篮球。为了和林北星当同学,努力学习跳级,等梦想成真,即便还没和她说上话,单单是坐在同一间教室,回头可以看见林北星,就已经很开心。
但张万森的暗恋,比起甜蜜苦涩交织的小纠结,又显得很沉重,甚至是飞蛾扑火般的悲壮。他不是没想过走到林北星面前,只是知道她眼里只装得下另一个人,他选择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去打扰,直到为了守护她失去生命。
最扎心的是在现实世界的时间线里,张万森在林北星眼中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多年后回忆起来印象模糊的高中同学。
如果不是林北星意外回到过去,她永远不会知道张万森无声的付出和隐秘的喜欢,不会知道他早已经在心里默念一遍又一遍,在日记本写过无数次,“林北星,我喜欢你,星河流转也一直喜欢你”。
暗恋代表作《情书》,虽说也是男生藤井树离世后,女生藤井树才终于明了那些似有若无情愫,但在他们独一无二的青春电影里,比起错过的遗憾,更多的是暗恋的青涩、悸动、美好。
跟用他们名字开玩笑的同学打架;骑车路上,突然恶作剧往女生头上套纸袋(很危险不要模仿);在黑暗的停车棚,借着昏黄灯光检查试卷。
(cr. 半程半城)
送你一阵“藤井旋风”,每一张借书卡上的藤井树,其实都是你的名字。
而少女藤井树对少年藤井树应该也是有朦胧感觉,才会不止一次偷看白色窗帘后,低头垂眸看书的他。
戛然而止的暗恋,在女生藤井树翻开《追忆似水年华》里那张借书卡背面后,得到了确认,原来我曾经被一个人认真喜欢过。
故事定格在了最轻盈温柔的瞬间。“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最后一封信没有寄出,不是因为抱歉或者难堪,而是因为多年后,不再是少女的藤井树接收到了来自少年树的告白,却像少女那般欣喜慌张不知所措,“因为我很害羞”。
暗恋大概就是渺小又盛大,安静又喧哗,藏在短暂失神后慌乱收回的目光里,是被汽水滋滋声掩盖的心跳,有什么情绪在涌动,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在还无从定义什么是喜欢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喜欢一个人,得偿所愿也好,无疾而终也罢,那种后来不再拥有的纯粹和炽热,回忆起来总是很动人。
2.
说到底,暗恋是独属于自己的小心思。可能会忍不住靠近,鼓起勇气说出那句喜欢,但更多的似乎是不求回应,内心百转千回过后仍然觉得“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
《暗恋·橘生淮南》(网剧版),洛枳在上学途中计算好时间,制造“偶遇”,透过双眼把他的背影收藏进心里。就跟小孩口袋里揣的来之不易的糖果,“沮丧时撕开糖纸闻一闻,告诉自己还有明天”。
她从来没有叫住过盛淮南,只是不动声色地喜欢着盛淮南。
洛枳对盛淮南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她清楚地知道爸爸的死和盛家有关,一开始只是暗暗跟盛淮南较劲要强过他,但感情偏偏没有道理可讲。
她的暗恋不是仰慕那么简单,还带着点别扭的不服。所以她身上有装满少女情怀的小九九,有得不到回答的小卑微,更有不低头的骄傲隐忍。(插一句,《暗恋·橘生淮南》被翻拍了三次,只有朱颜曼滋这一版保留了洛枳的精髓)
当暗恋成真,盛淮南先一步说“我喜欢你”,洛枳脸上没有丝毫开心的痕迹,反而慌得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让他冷静,不要一时冲动。
盛淮南对她的若即若离左右摇摆,那些中伤她的话语,洛枳都没忘。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绝不会让盛淮南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盛淮南口中的喜欢里有任何试探和迟疑,那她宁愿不要。
这里想夸一下朱颜曼滋的演技。对面的盛淮南激动地解释,他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洛枳从中作梗破坏他和前女友的关系,哪怕洛枳真的骗了他也无所谓,都不重要。
原本压着一团火在输出的洛枳,忍着眼泪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像泄了气,颤抖着说,“这很重要”,眼里闪过委屈、失落,还有坚定,“清白很重要”。
(网友说朱颜曼滋是从书里抠出来的洛枳)
洛枳不卑不亢坦坦荡荡,不强求结果,但不允许那份喜欢被玷污。这大概是暗恋最理想的状态,我喜欢你,却不会因此丢了自己。
在这场不见光的暗恋里,盛淮南也会不安,他不确信洛枳喜欢的到底是回忆里完美的他,还是真实的他。
所以就有人说,“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的暗恋是自我感动、自恋,可能爱早已经从你身上抽离,我倾注热情的不过是想象中的模样。
把暗恋这场独角戏唱到极致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陌生女人13岁时与作家的初遇,透过房门孔洞窥探到的世界,短暂的几次邂逅,构成了她长达一辈子的,对这个陌生男人的暗恋。
(美国1948年琼·芳登主演版本)
“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嘀嗒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一直觉得这段描写很让人绝望,陌生女人是只为作家数钟点的发条,自尊到不愿表露爱,不愿被发觉爱,却矛盾地希望作家记得她。敏感、小心翼翼到最后,可能她都分不清楚爱的究竟是谁,只剩下一腔即将熄灭的炽热滚烫。
(中国2005年徐静蕾自导自演版本)
3.
暗恋当然不是只跟错过挂钩。洛枳盛淮南,经历过一切还是走向了彼此;《初恋这件小事》,小水阿亮的双向暗恋,也可以开花结果。
只是很多时候, 不够恰当的时间、差了的那点勇气,亦或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人说不出喜欢,只好让岁月把它埋在心底。
《四月物语》的最后,卯月(松隆子 饰)撑着教授借给她的伞,重新跑回书店向暗恋的学长山崎(田边诚一 饰)借伞。
她站在自己选的那把坏掉的红色雨伞下,看着对面试图给她找出一把完整伞的山崎,她突然问道,“学长还在乐队里吗?”山崎惊讶,“没有,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学长很有名啊
-真的吗?
-对我来说,是的。
她呢喃着,把爱的告白送给了悄悄喜欢好久的人。山崎或许没听清,但他们在下一次还伞时还会见面,故事还没有完结。少女的笑容,就和阴暗天色里的这抹红色一样浓烈。
卯月转着伞,任由雨滴落下再飞溅开,回想起考大学时,成绩不好的她考出了让老师直呼奇迹的成绩。而她去往的地方,正是山崎所在的武藏野大学。
不言语的暗恋,自有其含蓄美,但如果再勇敢一些,或许可以创造另一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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