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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真实鬼故事(金三角卧底013)

查看:752 / 更新:2023-01-06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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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是场生死战,谨以此文,致敬那些为禁毒事业默默奉献的人。

大家好,我是脸叔。

今天是卧底金三角的第13篇,前情提要:普文杰运送冰毒原料时,被当地的山兵绑架,关进了水牢,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被救回后,在医院昏迷数日。

张惊天对制毒地点的隐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面对这样一个滴水不露的对手,普文杰和廖文远、陆明盛该如何接招?他和玲珑的感情又将如何走向?

这是 我在金三角当卧底 的第 13篇故事

本期故事:娃娃坟

时间:2006年

地点:云南、金三角

人物:普文杰,玲珑,廖文远

全文 8934 字,阅读约需 15 分钟

陆明盛和廖文远来到张惊天的老家荆棘丘,调查冰毒原材料麻黄草的去向,在路上遇见一位羊倌,与他攀谈起来。

听闻两人不认识张惊天,羊倌有些惊艳:“你们是外地人吧,竟然没听过张老板。张老板在我们这可是最有出息的,现在生意做大啰,把寨子的人都带出去干活啰。”

陆明盛说:“那这个张老板真是厉害,他是干什么生意呢?”

“张老板叫张惊天,诺!寨子头那个老房子就是他家啰。赚了大钱,现在回来干生意啰,开石场、买房子、开养殖场……不得了啰,我家娃娃都跟着去养殖场帮忙打扫卫生,一千多一个月。”

廖文远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能这么发财?”

羊倌说:“这个就不知道,有人说他是去缅甸那边挖玉石,做玉石生意发的财。”

陆明盛又问:“那这里最近有没有外面来的人呢?”

那羊倌用方言说:“鬼才来这里。种不成地,只能放放羊,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老啰,跑不动,就在这等死啰,也舍不得出去。”

廖文远说:“别这么说,你老人家赶的这群羊都卖得起不少钱呢!”

羊倌叹了口气:“不值多少钱,我走不动路去市集,只能等收羊人来这里买,他们一压价,就卖不起好价钱。你们两个今早就别赶路啰,去我家吃饭,你们两个帮我看着羊,我回去叫老太婆多煮点饭。”

还不等两人拒绝,那老头就起身回家了。

陆明盛笑着说:“那我们今早就放羊了。”

不一会儿,老羊倌赶回来:“我让她快点煮饭,不耽搁你们走路。我要再让羊吃一阵儿,你们先去寨子里逛逛。到吃饭的时候,就问张防水家在哪,村里人就说给你们啰。”

廖文远和陆明盛进了寨子,土路上散落着羊粪,他们来到寨子头张惊天家门口,木制的大门紧锁,锁上面落满灰尘,门神和对联还有些新,应该是春节时才贴上去的。

寨子像这样大门紧锁的人家还有几家,很少见到人进出,也不见到有什么防备,不像有制毒的地方。

他们在小卖部买了些糖果,先去张防水家吃饭。张防水家是一座低矮老旧的土木结构屋子,石块铺成院子的地板,柱子上长了些虫眼。厢房没有装修,算是厨房,一个裹脚的小个老太太在厢房里往小炉子里添柴,炉子上架着一只罗锅,米汤泡沫掀开锅盖溢了出来,院子里飘满米的香气。

那老太太弓着腰,嘴唇已经瘪了进去,脸上皱皱的,见到两人进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家那个老头子说的客人就是你们两个啰。快进来坐着,啊呀,你们来就来了,哪个还兴买东西来。”

她拖了两个矮凳过来让两人坐下,又去一个袋子里拿了茶叶给两人泡茶。

老太太健谈,一边做饭一边与他们说话,不过两人不是听得很明白。不多时,老人回来了,把羊赶进羊圈,陪着他的黄狗过来闻闻两个生人,躺在一边吐着舌头。老太太的饭菜也做好了,几人坐到桌边吃饭,羊倌拿了一瓶散装酒出来示意饮酒,两人连忙摇头,说大白天喝酒容易头昏,下午还要赶路。

那老头自顾倒了一碗:“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喝酒不行。我每天都要喝一斤半,这样活着才算有意思。”

桌上还摆着一碗腊肉,一碗羊肉腌制的干巴,一碗鲜鱼,这是老头从江里捞来的。还有一碗腌制的萝卜丝、一碗泛黄的干腌菜汤。

荆棘丘这个地方种蔬菜很难,只好将就一点。

吃饭时候,两人又问了老头张惊天的事情,但是老头也说不出有用的信息,一直夸张惊天有本事,而且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他听来的,真真假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吃完早饭,塞给老头三十块钱。老头执意不要:“你们赶路人在外不容易,留你们吃顿饭,要给这个就没意思了,你们有用得到的地方。”

两人此行又扑了个空,时至正午,头顶的太阳变得异常毒辣,路上冒着燥热的气息,路边连阴凉都没有,两个人双腿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妈的,早知道我们就骑着摩托来了,这么毒的太阳,还要走这么远的冤枉路。”陆明盛抱怨道。

廖文远说:“不要着急,老家伙总会露出破绽的。”

话虽如此,他环顾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山,也变得心事重重。如果张惊天把制毒地点藏匿在这些大山之中,那他们就有得找了。

陆明盛说:“不知道老六那里怎么样了,看样子他这次受的罪可不轻哪,鬼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梁局说是住院了,我现在也不敢贸然发消息给他,咱们先回去镇上再说吧。”

梦是个奇怪的存在,梦中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你见过的东西、没见过的东西,到过的地方没到过的地方,

昏迷期间,我就做了许多梦。

有时候我梦见自己死了,因为帮助张惊天贩毒而去地狱接受惩罚,有时候又梦见玲珑和别人结婚,自己失去了真爱;有时候我又梦见抓住了张惊天,把他送进了监狱,最可怕的是我还会梦见水牢,想起那种被泡在水里的阴冷感。

后来听照看我的人讲起这件事,我才知道,这一个星期我都时不时在发抖,输液的管子一刻也没从我身上拔开。

那次的水牢经历让我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非常大的打击,彻底被击垮了。高烧反复发作,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张惊天在这次麻黄草被扣的事件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他告诉坤哥,一定要把我的病治好,以后我还有大用处。

魏午恢复得倒是快,很快可以自己活动了。坤哥让他在医院暂时照顾我,他告诉魏午,一定要看好我。

一个大雨过后的下午,坤哥又来到医院,进了我的病房。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坤哥问魏午:“还没醒吗?”

魏午摇摇头。

“他妈的,这家伙身体也是够差劲的。”坤哥骂了一句,“那这个月谁去那边运东西?老六啊老六,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醒得过来?”

坤哥正在骂街的时候,三格子打来电话。坤哥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大声问:“什么?娃娃坟怎么了?娃娃坟那边有什么事?你大声点,我听不清楚,你那边太吵了!”

我虽然处于昏迷,但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能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电话那边,三格子走在路上,旁边刚好有几辆大卡车驶过,他骂了一句,等大卡车过去了才说:“娃娃坟那里有石头塌下来,路断了,骡马进不去,你派人去处理一下。”

坤哥说:“知道了,他妈的,尽是遇到些倒霉事!”

挂了电话,坤哥赶紧离开,临走前他告诉魏午,我一醒,就赶紧告诉他。

恍恍惚惚之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我的病情慢慢好转,有一天晚上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魏午坐在一边打瞌睡,轻轻叫了一声:“魏午。”

魏午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讶,他马上喊来医生,又拨通了坤哥的电话,告诉坤哥我醒过来了。坤哥告诉我再住几天院,恢复一下身体。

又过了几天,我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跑可以跳,坤哥看我恢复不错,安排我出院准备执行任务。

出院后,我给廖文远发了条短信,简要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廖文远回复我,说我住院期间,陆明盛来了,他们两人到张惊天老家荆棘丘进行了一些调查,但是没什么发现。上次跟踪运麻黄草的车,又失败了。

我说知道了,虽然这次行动没能成功,但我掌握了新的线索。昏迷期间我并非完全没有意识,知道有人来给我输液,有人在我旁边说话。最关键的,我隐约记得坤哥有一次在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讲过一个地名。

我自言自语:“那个叫什么呢?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地名。什么坟墓相关的……”

为此,我翻来覆去很难入睡,常常想到头痛欲裂,就算是睡着了也很容易惊醒,老是梦见做水牢的事情。

魏午和我一起坐了水牢,怎么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呢?

没几天,坤哥让我回十平渡镇,接着运输麻黄草。

我回到十平渡镇,遇到了刚好下班的玲珑。于是,我厚着脸皮走上去和玲珑并排走着笑着说:“好久不见了。”

玲珑红着脸说:“谁跟你好久不见了!”

我说:“难道你就没发现我已经消失不见一段时间了吗?”

玲珑说:“谁会关注你消失一段时间,你消失多久我都不会注意到的。”

我说:“能把手机号给我一个吗?”

玲珑似乎觉得我也没那么讨厌,而且文笔还算不错,字也好看,不像是个小混混那么肤浅,比起厂里那些一板一眼的年轻人来说,我比他们好许多,于是,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我。

我存下了玲珑的手机号码:“还真是难得!以后就省得我给你写信了。”

玲珑说:“我可不确定会接你的电话。”

我说:“我得回去了,有些事情,再见!”

玲珑没有答话就走了。

我回到空心砖厂,魏午已经开着车在砖厂等我,催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尽管这次又是生死未卜的冒险,但一路上我脸上都洋溢着笑,觉得自己终于在玲珑心里有个好印象了。

等到张惊天一落网,我就跟玲珑表白。

途中我找机会给廖文远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又要去取货,让他们做好跟踪的准备。这次算是顺风顺水,路上经过那帮军阀的地盘,我们也没再被为难,麻黄草顺利回到十平渡镇。

我发短信告诉廖文远的时候,廖文远和陆明盛已经分别伪装在车队会经过地方,等着车队经过。可是,等了一个晚上,没有发现半个拖拉机的影子。

陆明盛给廖文远打了电话:“怎么回事?我这边没等到,你看到卡车去采石场了吗?”

廖文远说:“我也没有看到。”

陆明盛说:“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狗日的张惊天又玩什么花样?”

就在我、廖文远和陆明盛认为卡车会像原来一样进入采石场的时候,卡车并没有去采石场,而是去了半山一个废弃的养殖场。几辆拖拉机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卡车一到就立刻换装,沿着一条土路朝娃娃坟的方向驶去。

张惊天异常小心,在采石场转了几次麻黄草之后,他感觉不放心,又把转移地点放到废弃的养殖场去。

我收到廖文远短信的时候也很吃惊,想不到又出了变故,现在麻黄草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梳理张惊天团伙这段时间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坤哥在医院说的那个地名,也许那里是张惊天制毒的地点。但当时我还发着烧,虽然能听到有人讲话,但记得却不清晰,只模糊记得和墓地有关。

就在这个时候,十平渡刚好又有一块奇石卖出五万块钱,让镇上捡石人的信心又为之振奋。我约廖文远和陆明盛到奇石被捡到的沙滩见面,三人心情都比较低落,信心都快要被摧毁了。

这个沙滩位于十平渡上游十来公里的地方,虽然太阳暴晒,但沙滩上还是挤了不少人,有人捡到了值钱的琥珀,有人捡到了好看的石头,大家都热情高涨。

与他们的兴奋劲比起来,我们三人脸上满是失望。

就算站着不挪动,这里的热气也能让人大汗淋漓。我抬起头来,看了看江对面,渴望吹阵风来,沙滩对面有一片坟地。

我跟其他两位说:“我住院时候听坤哥说了个地名,应该很关键,和坟墓有关系,但是他只说了一遍,我没记清楚,回去要好好想想。”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老头。给老头发了一支烟,问:“大叔,这一带都有些什么关于坟的地方?”

那老头想了想:“有新坟,张家坟,坟山,呃……应该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摇摇头,这些地名我没有熟悉感,不是坤哥说的地方。路上我又遇到几个老人,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都没得到想要答案,直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说:“以前小的时候,听老人讲过有个叫娃娃坟的地方,那里的故事害怕得很!”

娃娃坟,我脑袋轰的一声,感觉血压都飙升起来了。

对!就是娃娃坟这三个字,坤哥打电话时说出事的地点就叫娃娃坟。

我问:“老人家,你知道这娃娃坟在什么地方呢?”

老人说:“我不知道,只是以前小时候老人吓唬我们讲过这个地方,大概就是一个鬼故事罢了,谁会去跟究这些事情。”

虽然我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也没听说过娃娃坟这么一个地方,但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马上发短信告诉廖文远,让他们再去张惊天老家,打听这样一个地方。

廖文远和陆明盛为此又去了荆棘丘,但村里没有人听说过这么个地方,有的老人也听过娃娃坟的故事,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那晚隔壁的麻将声非常吵闹,比平时聒噪了一百倍,闹腾得我想过去掀了他们的桌子。

江边有一片芒果林,是葫芦头和他的同学们的乐园。

葫芦头是我大哥普文军的儿子,每到七月芒果开始成熟的时候,葫芦头和他的朋友都要来这里“光顾”一趟,偷走一些芒果。

守芒果老头的窝棚搭在地边,下午放学时,他会回家吃饭,葫芦头已经摸清了这个规律,于是就趁着这个机会,到江边来偷芒果。

一天放学,葫芦头和瘦猴、黑三又去偷芒果,被我逮了正着。那晚我和玲珑在江边散步,看见三个崽子,我叫了葫芦头一声,吓了他一跳。

“出来!”我严厉地命令道。

三个家伙规规矩矩的站到我和玲珑面前,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我训斥葫芦头:“好啊你,想不到你竟然敢干这样的事情!想吃了可以去买,没钱了可以跟我要,不许偷东西。”

我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顿,最后才问葫芦头:“这次偷芒果的事就算了,问你们一件事,你们几个有没有听说过娃娃坟这个地方。”

“娃娃坟?我们有个同学跟我们讲过。”

我大喜:“那你说说在哪里。”

这个地方对葫芦头来说是个阴影之地,当初为了听那同学讲这地方的故事,他连着有半年的时间晚上不敢出门上厕所。

下晚自习以后,葫芦头他们整个宿舍的人熄灯之后都还要讲一会话才睡,为此被宿管和老师逮过好几次,不过他们的脸皮已经厚到无懈可击了。

他们最享受的环节便是讲鬼故事。

有一个同学鬼故事讲得好,他们给他起个绰号叫山鬼,就是这个山鬼,和他们讲过娃娃坟的故事。每当山鬼说起娃娃坟的时候,像个说书的,开头便是:话说,我们当地有个顺口溜——

“娃娃坟,娃娃坟

任你好汉莫路过

午时三刻鬼惊人”

唱完顺口溜,才进入正题,绘声绘色开始讲吊脖子鬼、无头女鬼、长头发鬼、纸人回魂等故事,而且亲历者都是他的三叔公、四姑奶奶等有关系的亲戚,让葫芦头他们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欲罢不能。

娃娃坟这个地方位于山鬼家桐子油村西南边的深山沟里,覆盖着一片茂密的松树林子。在当地人看来,这是一块不祥之地,没人愿意讲起,光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原来娃娃坟不是个地名,是他们当地的一种叫法。那地方叫马鞍山,地势险峻、植被茂密,林间挂着一些藤蔓,零星生长着一些荆棘,山沟沟的峭壁下藏着一个天然的大岩洞,当地人把它以为是地狱的入口。

山沟里有些树杆上挂着被雨水淋得残破不堪的篮子,有的篮子上还残留着被冲刷得发白的红布,这些篮子就是以前夭折孩子的坟墓。

以前医疗不发达,许多孩子得了病无法救活,当地人有讲究,娃娃夭折不得埋入祖坟,只能用篮子装着挂到这一带,久而久之就成了著名的娃娃坟。

密林、篮子、娃娃坟墓,这一切让这里变得阴森恐怖,太阳高照的正午时分,也是阴气逼人,因此有了“午时三刻鬼惊人”的说法。

即便是东风解冻,万物滋长的春天,娃娃坟一带诞生了许多鲜活的生命,那些全身通红还未长出绒毛的雏鸟张着嘴巴大叫着,地面不知名的野草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如此也没能改变人们对这里阴森恐怖的看法。

这年头,就算鲜有的夭折的孩子,也不敢送去娃娃坟了。

我听了之后,又塞给葫芦头两百块钱:“行了别说二,快回去上自习吧,以后想吃什么就去买一点,分给你们同学吃,不要再来偷芒果了。”

葫芦头拿了钱,和黑三、瘦猴一溜烟跑了,转了一个弯,看不到我和玲珑后才停下来,慢慢走路。

葫芦头请他们一人吃了个甜筒冰激凌,这么热的天吃上一支冰激凌,比什么都要爽快。

黑三问:“葫芦头,你叔是做什么的?他是警察吗?骂起人来真可怕。”

葫芦头说:“做生意的。”

瘦猴说:“他媳妇真好看。”

葫芦头说:“那不是他媳妇,他还没结婚呢。”

黑三说:“那就是他女朋友,你说他们亲嘴了没?”

瘦猴又问:“你说他们睡觉了没?”

葫芦头踢了瘦猴一脚:“去你妈的!”

在这样一个小镇,任何风吹草动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更何况是玲珑这样的美女竟然找了个男朋友,这对于当地人来说是一个大新闻。

我和玲珑在一起散步,很快就被她糖厂的同事看到,传到了玲珑父亲那里。

玲珑的父亲五十多岁,是糖厂的中层干部,一个很传统的人,上班都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戴着一副黑框老花镜。他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糖厂,下班后要加班一个小时才回家吃饭。

对于女儿感情上的事情,他也是后知后觉的,如果不是老伴儿和他提起,他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吃饭时候,玲珑和我在外面吃饭没回家。

我追求玲珑的事情她和母亲说过,还要求母亲暂时不要告诉父亲。

“我听说玲珑在处对象了,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生气地说。

玲珑母亲见过我,本来还想为女儿保守秘密,但终究没能抵过担心,忍不住跟老头说:“我有些担心姑娘,和她相处的那个小伙之前我们都没见过,人倒是看着还俊朗,说是做生意的,但有人见到他经常与那些小混混在一起,住在砖厂里。”

老头一听,就像被五雷轰顶一样呆住了,再也没吃下一口饭。他内心五味杂陈,想不到自己的乖乖女竟然找了个小混混做对象。回过神后,他对妻子说:“没事,回来让她来我书房一趟。”

天黑的时候,玲珑才回家来,母亲跟她说:“你父亲让你去书房一趟。”

玲珑问:“怎么了?”

“还不是你处对象的事情,把你爸爸气坏了。”

玲珑惴惴不安地敲了敲门:“爸爸。”

里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呼喝:“进来!”

玲珑握拳的手心直冒汗:“你找我什么事,爸爸。”

老头背对着玲珑:“说说你谈对象的事,我听说你跟一个小混混在处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教你那么多年,你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玲珑说:“爸爸,我还没跟他确定关系呢!只是他约我出去吃个饭,我还没答应他呢!”

老头如释重负,转过身来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既然没答应他,就不要再和他交往了,你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听说他经常和那些混混在一起闲游浪荡,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爸爸是为了你好。”

玲珑说:“我知道了。”

玲珑的父亲接着说:“你妈说他住在砖厂里,砖厂那是什么地方?据我所知,那是张惊天侄子开的砖厂,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听说过张惊天这个人吧?”

玲珑愣住了,她知道张惊天是什么人物,但是不知道砖厂,既然我住在砖厂里,那肯定也与张惊天有关联:“爸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玲珑当晚无眠。打心眼里,她是有些喜欢我的,只是她根本都不知道我的底细。不敢说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当生意。想到这玲珑害怕起来,认定我就是毒贩,就算不是毒贩,也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人。

第二天糖厂下班的时间,我又来找玲珑。玲珑冷冷地说:“以后你别来找我,也别写信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可以骗我一时,却骗不了一世。”

我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就是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玲珑说完转身就走。

我追上去拉住玲珑的手:“再给我一年时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玲珑甩开了我的手:“不要碰我,你总是让我等,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明白。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玲珑走了,最后消失在一株大叶榕巨大的身躯之后。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有些窒息。

我有自己的打算,这次把张惊天捉拿归案后,就再也不干线人这个行当,结婚生子,不再过整天紧绷着神经、生死未知的生活。

更何况,经过多年的卧底调查,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将水落石出,马上可以起网捞鱼的时候,玲珑竟然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决定与自己断绝关系,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我重复了玲珑说的话:“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窗外,那虚无缥缈的暮色渐浓,逐渐看不清远处的轮廓,我觉得自己处境就如这模糊一样,游走于光明与黑暗的边缘,一不小心就坠入深渊。

夜间出任务对于何安平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8月5日那天,星期六,也是何安平女儿的生日,吃过晚饭,何安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皱起眉头:“什么事?”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放下电话,何安平就赶紧换了鞋子。

老婆正在洗碗:“你又要出去?”

何安平说:“对,有急事!”

老婆又说:“今晚你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姑娘去看电影吗?”

何安平开了门:“没办法了,你和她去看吧。”说罢关上门一路小跑下楼。跑到办公室,他穿上防弹衣带上枪支,几名缉毒大队队员也匆匆赶来换上装备,几分钟后,他们一行八人开着两辆车出发了。

汽车驶离县城,到一个小山头的草坪上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刚好在一个U字形急拐弯的地方,从市区方向来的车一拐过来就会被堵住,逃跑都来不及调头。

他们接到消息,有个嫌犯携带毒品开着一辆银色的皮卡车要到县城交易,嫌犯可能会携带枪支。

到了之后,他们设好路障,对市区方向来的车辆进行检查。十一点多,路上几乎已经没车了,圆月高挂,风轻轻地吹着,让何安平他们感到非常凉快惬意。有几名警察的子女参加了当年的高考,他们边抽烟边讨论着高考的事情。

这时候,一道车光出现在对面的山路上,几个人停止了讲话,警觉起来。

十来分钟后,那车驶入弯道,进入警察们的视线。那是一辆车厢蒙着篷布的皮卡车,车上的司机看到了前方的路障,立刻刹车,打开车门跳下车逃跑。

何安平他们追了上去,鸣枪警示,但那司机没停下来,跑进了路下方的树林里。

何安平下令:“他妈的!开枪,别让他跑了!”

砰砰砰,一阵枪声过后,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循声前去,一名三十来岁留着胡子的男子仰面躺在草地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死了。”一名警察趴下去检查了一下,戴上手套把他的枪支收了起来。

何安平说:“小王,小苏,你们两个先拍照。其他人跟我去搜查车子。”

车厢里没有毒品,倒是搜出来好多箱乙醚,用棕色的瓶子装着。何安平立刻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了:“把车开到前面去,我们等的人还没来。”

小王、小苏马上拍照取证后,招呼人把尸体运了出来摆在路边,关了强光手电,继续蹲点等着嫌犯出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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