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PGONE的《人物》记者被骂上热搜,谁欠说唱圈一个道歉?
纸媒末日,特稿记者比大熊猫还稀有。
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在开飞机都嫌慢的时代,没有几个人还愿意守在收成堪忧的稻田上,勤勤恳恳地插秧。
特稿记者谢梦遥深知此状,他封自己为“大中华地区现役特稿写手第三名”,做着荒岛上最后的冒险王。
然后,他被外人骂了。
11月2日深夜,音乐人光光突然开麦辱骂《人物》杂志记者谢梦遥,并在评论区解释:我只针对谢梦遥这个垃圾。
他们二人确有过节。
2017年,谢梦遥对光光进行了失实报道。光光得知后发来聊天记录作为证据,结果谢梦遥只在个人微博上替光光澄清,还辩解道:非争议性事件,媒体没有核实义务。
谢梦遥 微博
毫无意义的澄清和不情不愿的态度惹恼了光光,二人就此结下梁子。只不过这次,光光不是旧事重提,而是为谢梦遥写的PG ONE专访发火。
2号当天,谢梦遥发表了一篇近9000字的专访,记录了PG ONE事业的崛起与陨落。这篇报道是PG ONE久违的采访,当然,文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两个重要节点——李小璐事件,以及与他红花会的纠葛。
如果划重点,报道中大概讲了这几件事:
1、PG ONE早年家道中落,父母欠了一千多万。为了替家里还债,他加入红花会,并特别珍惜参加《中国有嘻哈》的机会。
2、在节目中夺冠后,PG ONE火了,接了1200万的工作。但他没有忘记感谢团队,而是尽可能带着大伙参加活动。为了和团队一起,PG ONE还拒绝了吴亦凡的邀约,并与摩登天空解约。原本1200万的工作,还完违约金还剩60万。到现在都没能替家里还清债务。
3、对于李小璐事件,他承认做错了事,但这件事其实对他影响不大。真正击垮他的是《圣诞夜》的违规歌词,可这首歌不是他写的,他是替队友背锅。出事后,PG ONE回了西安,一度想死,可好友兼队友弹壳不仅没来看过他,连最后一次演出都没让他去。
这篇报道是谢梦遥花三个多月时间整理的PG ONE自述,所以显得有些主观。内容孰真孰假,至今双方还各执一词。
而那位在报道中被内涵的弹壳(PG ONE前团队成员)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只是连发了三条微博暗讽PG ONE,恐怕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PG ONE出事,祸及了整个说唱圈。
2018年,说唱行业本就刚刚兴起,经不起什么打击。所以,从PG ONE发布道歉声明起,说唱圈的所有歌手都遭殃了。
VAVA参加《快乐大本营》的镜头被“一剪没”,辜负了粉丝的期待。GAI也在《歌手》节目中“被退赛”,精心准备的表演化为泡影,经纪团队临时飞回重庆。
记者询问退赛细节,工作人员只用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回应,表示有苦难言。
在嘻哈艺人被各大综艺将拒之门外的同时,音乐平台也下架了几百首说唱歌曲,最好的结果也是改过歌词重新上线。
很明显,刚刚破土发芽的说唱行业,遭遇了一次危及生命的大地震。
在那段最艰难的时期,嘻哈歌手C-low致敬《一块红布》,创作了讽刺说唱圈现状的《一块胶布》。
这首歌从专业角度来讲具有明显的瑕疵,甚至不太完整,却凭借歌词“一唱成名”。
他在歌中将某些不可说的权利比作“爸爸”,对他说了一些心里话。
这段歌词虽然很“Peace&Love”,但总有人能看穿,平淡叙述背后的歇斯底里。
歌词中隐晦的比喻刺痛了无数听者的心,因此,《一块胶布》代表了那个时期“说唱歌手至暗时刻的呐喊”。
《一块胶布》所阐释的内容,与严敏导演对说唱本质的理解不谋而合:说唱的本质是发声,是弱势族群的发声,是被忽略、被忽视,或者说看不见的,那些人群的发声。
于是,2020年,《说唱新世代》诞生了。
起初,《说唱新世代》是今年夏天“说唱三巨头”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位。它的选手是被另外两个节目淘汰的,有的连海选都没通过;
除此之外,节目组还很穷。
他们没有录制场地,不得不找了个废弃工厂录节目 ,每天十点必须准时下班,因为工厂不隔音,会打扰附近的居民。
导师的椅子随时会被搬走当舞美,他们要么和观众挤在一起坐,要么站着。
可是,这个穷到没钱宣传的综艺,被“命题作文”拯救了。
校园暴力、豫.章.书.院、职场.性.骚.扰,甚至是呼吁世界和平……这些在敏感话题边缘徘徊的命题让人时刻担心《说唱新世代》会夭折。
也许是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面对如此直击人心的主题,节目组没有选择阉.割.求生存,反而尽可能向观众展现全貌。
《新世代》舞台上,《一块胶布》在灯光、道具的加持下,为观众打了一剂强心针。
《美杜莎庄园》讲述职场.性.骚.扰。“放手去长谈加薪和升职,她想签单就干了杯中的酒,我会弯腰装作看合同,有意无意碰她的手”。
还有被誉为“国产综艺最高光时刻”的《书院来信》,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一期节目的主题是“一封未寄出的家书”,作者圣代以豫章书院学生为第一人称写了一封家书,内容看似平常,当作者唱到最后一句:如果你们爱我,就从“头”看一遍时,人们才意识到,这是一首藏头诗:我被关在小黑屋里,他们每天都打我,爸妈快来救救我。
在歌词中,作者又加入了大量的细节,保证每句歌词都与豫章书院有关。
他用“老师给的零花钱”影射性.侵,因为豫章书院的老师侵犯过学生后,为了逃避责任,会扔给他们几百块钱。
“食堂的盐水”影射那一次,书院孩子们集体食物中毒,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在食堂中喝盐水的真实事件。
“打碎的陶瓷杯”影射结局,书院中的孩子们用日常用品的碎片自.杀。
最后几句歌词的首字连起来是:爸妈别来救我了。
写信人已死,这是一封未寄出的家书,也是一封揭穿社会阴暗面的血书。
全篇歌词,令人倍感窒息与绝望。
当说唱回归沉重的社会议题,每个歌手都是时代表达者。
他们唱柏.林墙、金融风暴、抗洪事件:
捧着他凌乱的骨灰,我已是一座流动的墓碑。
他们唱青年抑郁症: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无需向谁证明。世界的恶意不过是一场闹剧。
他们唱生命里的最后三天:
我想象里人生中的最后一程,是太阳在东边降落,孤独长满山坡。
唯独再也没有出现在歌词中的,是金链子、女人和跑车。
三年前,C-low将说唱文化比作不被接受的她。他唱着:我想要带她回家可你却不愿见她/我想要和她私奔/可我怕我会想家的我的爸爸。
今天,那个为爱私奔的时代已经过去。在“万物皆可说唱”的背景下,嘻哈歌手们交出了一份心系时代的答卷。
他们终于,留住了心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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