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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买房子我们到底在买什么?

查看:583 / 更新:2022-04-09 19:15

冰河:买房子我们到底在买什么?

上个月我在伦敦看了两处新房、一个旧房。新房有一个在Bromley,小House还是不错的,所处位置学区很赞。但我去的时候它已经卖光,销售员说如果有人办不下贷款退了房就通知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另一个新房在格林威治,我钻在高楼风异常猛烈的楼群里看了半天,对它的风水吐槽不已。但我仍决定去售楼处问问情况,可它竟关门了。敲开旁边的Management Office要了张价目表,一个帅小伙告诉我,这儿还剩几套最贵的,估计下周就卖光了。

办公室里,同事们也谈论着房子。阿雪说她本来看好了一套,也出了价,却被另一个买主加了几万镑买走了,气得顶心顶肺;阿美说她电话预约一处新盘,对方得知她首付两成工作三年,当即谢绝她的来访,说拎着现金全款来买的都排着队呢。房价的飞涨令办公室人心惶惶。我的悲催遭遇自然也分享给了大家,她们都劝我赶紧出手,如今在伦敦,抢房子就是抢钱。

这哪里是伦敦呀,这不是十年前的温州吗?

上个月的北京地产市场出现了7年以来的最低值,五一小黄金周只卖出去169套房子。其他城市的楼市也严重下挫,杭州的一些土地出现破天荒的无人竞买现象。有人说这是中国楼市的拐点到了,房价终于要降下来了,政府的调控终于见效果了。

北京的朋友发来微信,问我房子会不会大幅降价,我问他:如果降价了,你会买吗?他支支吾吾地说,至少可能买得起了呀?我说我不认为北京的房子就会这么掉下去了,那是个奇特的刚需市场,全国的傻逼还在往里面涌,除非政局动荡危机四起,它不大可能普遍降价。于是他说那就更要买了,大的买不起就买个小的,反正不买不行。

本来还想损他几句的,可我突然想到若干年前我在北京买房的时候。一直觉得买房不如租房划算的,可几乎是一夜之间,我就变得不买房就没法在北京混了。老人在天天说,朋友在天天问,同事在天天聊,新闻在天天吵。当我猛然发现上个月看的房子已经涨了十几万时,心里一阵揪疼,好像凭空损失了一笔财富。我知道这是乌合之众最典型的心理,但我就是摆不脱。在各种综合因素的围剿之下,我迅速作出决定,抢下了人生第一套房子。如今回想起来,那个过程并无太强烈的快感,住进去也并不十分幸福。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它只是我暂居的一处水泥钢筋的盒子而已。

在做了几年房地产管理之后,我对房子给人的意义更感麻木,我亲眼看着一个几十万平米的城市综合体拔地而起,看着人们蜂拥向售楼处时那贪婪的眼神。我明白人们住进一个高档社区时的愉悦,但是面对庞大而复杂生活,只有一套好房子是远远不够的。我不觉得房子就等于家,也不觉得房子能带给我们更多的安全感。它有时会对人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它是另一种画地为牢的存在。你是房子的主人吗?可你每个月给它交着按揭呢。在英国你要是老死了,继承你房产的人遗产税要交45%呢。我在北京的房子虽然涨了不少,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你的房子一个个都在升值,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买一袋子钻石、持有一个靠谱公司的股票不也一样吗?然而更重要的是,你能够记住的那些人们,你记住的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的光辉和意义,可是你记住他们住过的房子了吗?你听过马尔克斯、海明威和伊恩·麦克尤恩说过他们住了三室一厅有多兴奋吗?

一位我很尊敬的作家说:我他妈这辈子也买不起北京三环内的一个厕所。我笑着说他脑子有病,我说你的作品在成千上万个厕所里被人捧着如饥似渴地阅读,在未来很多年仍会被无数人在厕所里阅读,你还在意能否买得起一个三环里的厕所吗?

房子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房子就是家,有了自己的房子才算有了家,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永远没有家的感觉。这话肯定站不住脚,否则西方国家那么多租房的人不都成了丧家之犬?房子是人一生灵魂所系吗?那为何狄更斯、邱吉尔和乔治·奥威尔搬了无数个地方?他们生活的轨迹只镶在今天的墙上,而他们的精彩永存于人类的回忆中。人的墓碑之上,不会盖一个永久产权的房子,世界是流动的长河,你我都是匆忙的风帆。房子是幸福人生的重要标准吗?那为何我们常在房子里吵得面红耳赤?京沪高达40%的离婚率,不都是在房子里发生的吗?北京的一个同学已经屯了七八处房子,他辞了工作,每天和几十个租客斗智斗勇。他告诉我房子已经成了他的龟壳,早晚将之全卖了远走高飞。房子是最为安全的私有空间吗?关上门是你自己的世界吗?那为什么请一些朋友在自己的房子里聊事情就成了寻衅滋事罪?

某种程度来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是全世界最为畸形的房地产市场。你若说纽约、东京和伦敦的房价贵得伤天害理,就该说京沪广深的房价贵得狗血淋漓。因为中国的房子不是你的房子,你既无土地,也无房子的所有权。在宪法和法律的规定里,你只有它有限年头儿的使用权;而且如果在城镇建设中,政府觉得它需要被拆掉,那就是可以拆掉的。中国地产有其不同于他国的致命问题,它甚至和国家的命运绑在一起。在政府那些治标不治本的调控手段之下,问题虽然有所缓解,但实际上正在暗中发酵。就像已成悬剑的黄河,我们除了拼命维护大堤的牢固,还要开始祈祷不要出现要命的天灾。

在我搬去Canary Wharf的新房子的那天,水边的天鹅孵出了几只漂亮的小崽子。它和老公一共有七个蛋,鸟窝离摩根斯坦利的水边仅仅一步之遥。那里因此每天游人如织,给它们扔去面包和坚果,从没有人对它们加以侵犯。面对画画乱闪的照相机,它们从不感到惊慌,只从容地梳理美丽的羽毛。而那天北京传来恶心的消息:我的师兄浦志强律师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被警察抓走,当时他和十几个学者正在一起交流一段往事回忆。他们被拘捕的理由是涉嫌寻衅滋事罪。这是奇怪的笑话,以后我们在家里打麻将最好也要戴上口罩,关闭手机。

我还有个师弟叫陈宝成,他是财新传媒的一个记者。他的入狱也和他的房子有关。因为举着大刀保卫自己不愿被强拆的老家房屋,他被警方以涉嫌非法拘禁罪拘留。在我去年给他写下《真理是勇士唯一的信仰》那篇文章之后,他又被正式逮捕,至今没有宣判。

买房子的我们,到底是在买什么呢?从那以后,我不想再在北京买房子了。但我会考虑在伦敦买个永久产权的小房子,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房子,一个不会被强拆和破门而入的房子,一个不会住在里面还要办暂住证的房子。这一刻我知道,我买的是一种以前没有的感觉,买的是一份惆怅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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