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丨谭飞VS王智 告别秋雅,我有表演野心(下)
上一期带大家走近了演员王智,关于参演《乘风破浪的姐姐》《演员请就位》两档综艺的初心与遗憾,关于如何协调电影、电视剧和综艺工作的平衡,关于她最为人所熟知的角色“秋雅”,她都为我们带来了真实的诠释。
一路走来王智有过很多“标签”,从早期的“小杨紫琼”,到“国民校花”,再到今年综艺里为观众热议的“姐姐”,她始终给人一种“人淡如菊”的印象,但外在的淡然之下,她也具有表演野心,一直想给观众呈现更多类型、更有力量的角色。
本期中,王智将完全敞开心扉。造就她如今淡然性格的重要早期经历是什么?毕业当了三年村官后是怎样的幸运让她重返影视行业?当再次聊起《乘风破浪的姐姐》,她所坦露的难以接受名次结果的心理动因又是?这些答案都将在本期访谈中一一揭晓。
一、武术已成情怀,作品质量不受演员控制
谭飞:你学武术出身,曾说自己更喜欢动作戏,喜欢拍动作片,原来也说过希望拍更多动作片走向国际市场,后来演了两部,一个是《功夫机器侠》,这个但是好像口碑也不怎么样。那你今后还会想打女这个路吗?
王智:当然。因为我从7岁就拜师学武了,武术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一种情怀,然后之后也是变成了我日常健身的一个项目,如果说未来有这样的打女的邀约的话,我当然还会去参演。
谭飞:就是你还是很有感情,对这个事。
王智:有的。
谭飞:不只是弄个噱头,而是说真的在血液中流着动作的血液或者武术的血液。
王智:对。
谭飞:那你有没有比较欣赏的武术巨星或者功夫巨星?
王智:我觉得章子怡老师很厉害。她在电影里的呈现非常精美。
谭飞:她的肢体表现力非常好。
王智:因为子怡老师以前是跳舞,武术是后期修炼的,而且我看过她的一些拍摄花絮,她拍动作戏之前都要经过几个月的训练,真的非常投入。这样的演员我真的非常敬佩。她不仅有舞蹈的柔美,而且精髓的部分她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是我要学习的地方。
谭飞:我还记得《十面埋伏》她有一段表演。就是一堆鼓在旁边,她在那儿跳,既有力的美,又有舞蹈的柔美,把刚和柔结合得非常好。
王智:是的,她演的太棒了。
谭飞:说实话,你在《乘风破浪的姐姐》里也有一些肢体表现力的部分,但跟章子怡那种感觉比确实还是有差距。
王智:子怡老师那种精益求精的精神,真的是我们要去学习的。
谭飞:原来你崇拜章子怡,我都没想到。听说你出道的外号叫“小杨紫琼”。
王智:那都是网友给的一些标签吧。
谭飞:那么近两年就是很多人就说,哎呀,王智啊,得珍惜羽毛,少拍烂片。你怎么看这个说法?我刚才在化妆间跟你交流也说,说没有演员没拍过烂片,你怎么看你接片时的选择?为什么有时候会拍到一些烂片呢?
王智:我说实话,有一些戏真不是演员能控制的。可能你看的时候剧本是80分,有一些导演拍完就变成60分了,再加上一些主创团队演完以后,包括我自己在内,可能最终呈现的效果就变成40分,50分,都不好说。但有一些本子拿到时是60分,你拍出来是80分,再加上一些团队的创作,可能就变成90分的作品,这些都是不受我们现场控制的。当我拿到剧本时,我很确定我可以塑造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我觉得电影目前来说还是集体创作,不是个人艺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左右最终的呈现。
谭飞:只能说我尽量别选择烂片,但可能有时候不可控?
王智:真的是完全不可控。国内电影创作团队的整体水平不是很一致。
谭飞:参差不齐。
王智:对。如果所有电影创作团队都是很平均的一个状态,那选本子的时候,最终呈现可能上下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就像老师说的,再优秀的演员,都拍过烂片。再优秀的导演,也不一定每一部戏出来都是精品。
谭飞:所以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是一部部拍好。
王智:你看就像我一样,我出道10年才碰到像《夏洛特烦恼》那么好的影片。我哪敢保证我之后的十年能不能也碰到这样一部好片子呢?
二、三年村官经历改变人生态度
谭飞:出道之前你有个Title叫“京城最美女村官”,我都是第一次才知道。在中戏乃至全国表演系本科中,你是第一个大学生村官,这个经历让你显得与众不同。那么村官当了三年,有什么特别忘不掉的事儿能跟大家分享一下?
王智:回想一下村官的经历,最忘不掉的就是跟我的舞蹈团队一起经历了几年时间,让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我去当了村官,其实那是我妈妈帮我选择了一个工作。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国家针对本科应届生提供的就业机会,然后我妈妈在网上看到,可以在怀柔影视基地工作,其实是跟影视有关系的。让我去学习一下。当时对影视剧就行业是完全不了解的状态。
谭飞:从零开始的状态。
王智:对。我觉得也可以去尝试一下,结果就面试上了。到了村里面我突然发现跟想象当中的工作完全不一样,我们平时的工作处理的就是老百姓的柴米油盐,大家来交个电费,你要给做个记录。帮助当地的村书记进行一些非常细小的工作。其实没有接触到影视行业,自己也有一些反思是不是选错工作了。但当时我们村里的副书记张书记,他自己有一个舞蹈队,成员全部都是50岁以上的。他们自己组了一个团,非常专业。每年都会给所有村庄做一些巡回的义务演出。我是表演系,以前也学过舞蹈,他就说,哎,你能不能教我们来跳跳舞、给我们排排节目?我当时最有感触的就是自己被需要了,他们都非常喜欢我,每天工作完以后都跟他们在一起,教他们两个小时舞蹈,有时间我们就一起去演出。那个时候我又当舞蹈老师,又当声乐老师,还要排演小品的。
谭飞:什么都当那个时候。
王智:编剧、导演一把抓。还有大合唱的指挥。可能一场演出下来我要撑半场的节目。我们团里面有两个80岁以上的奶奶,哇,这两个奶奶的心态超级好,跟他们在一起真的特别开心,有种忘我的状态。自己的人生心态也就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谭飞:那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王智:觉得刚从中戏毕业的时候是很急躁的。
谭飞:特想马上成功,马上演点大戏什么的?
王智:因为你选择这个职业,当然希望自己去演一些好的作品,但是没有那样的机会给你。当我到了那样的环境里去以后,我发现跟大家在一起相处时会忘掉所有,去全心投入,给所有人带来一些,他们生活上所需要的兴趣爱好或者是说文艺的一些东西,自己也就特别开心。
谭飞:一方面让你觉得被需要,一方面是不是让你内心也平静下来了。
王智:会让我非常平静。
谭飞:在一个比如说偏远的916公交车才能到的地方,最远的两三个小时。
王智:当时我就记得,我并没有放弃对演艺事业的追求。中午我们大概都有将近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我基本上只要有时间,就会坐着916路回来,到各个剧组去递资料。
谭飞:跑组,还得跑组。
王智:但递完资料并没有回复任何信息。因为新演员并没有那么多机会。当我三年大学生村官期满了以后,是有时间限制的,到期以后你就要重新选择工作。我还很庆幸那个时候坚持跑组。之后,机会就来了。
谭飞:第一次是什么机会当时?
王智:我毕业之前出演了《水浒传》里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单元戏的女主角,就一天的戏份,认识了鞠觉亮导演。我跟他一句话没说,拍完以后那角色也被剪掉了。但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是我用了很长时间去做功课,去查历史的资料。
谭飞:案头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王智:然后那天演完以后,虽然没跟导演见面说一句话,但导演好像在镜头前跟化妆师说了一句,说这个女孩演得真的很好。所以三年以后,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邀约,就是鞠觉亮导演给了一位制片人推荐我,演电视剧《马永贞》的女一号。全部是动作戏。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你说的“小杨紫琼”啊那些标签会出现。
谭飞:我觉得王智说到这个话的时候,眼睛就有点湿润。我能看到一个人人生命运改变,可能就是一个你想不到的契机。
王智:我是非常感谢鞠觉亮导演。因为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你以后的工作会面临什么,没有就业机会的,也没有任何作品。
谭飞:而且女演员的三年,是一个特别大的耽误。
王智:主要是我并不认识他,我跟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能给我一个电视剧女一号的机会。其实我至今都没有跟鞠觉亮导演面对面地交流过,也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但我心里非常感激他,真的,非常感激他。我记得那个电视剧是在10年前有一些很厉害的演员演过。
谭飞:我知道,《马永贞》是那个,是个香港演员演的吧。
王智: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动作戏的路程,很顺风顺水。很多戏找过来的全部都是动作戏,基本上我能自己完成的部分都没用过替身。所以好多武行的小哥哥们就管我叫师姐。每次碰到我说哎,这个女演员不用替身的,她可以自己来。然后就开启了,我这样开挂的动作戏的一番路。
谭飞:鞠觉亮导演也算是你人生的第一个恩人。
王智:真的算是。
三、看淡得失,难过是因怕亲友失望
谭飞:但是我们刚才也听到,在那个村的那些人给你的变化,也是对你的人生特别大的一个转折。
王智:是的,所以就像谭老师说,《乘风破浪的姐姐》你为什么你那么坦然淡然?就是那么淡然。因为我并没觉得我走了会有很大的一些什么得失变化。
谭飞:我明白你淡定的原因了,就是因为你在大学刚毕业时,人家认为是一个女孩最青春最开始辉煌的那几年,你反而躲到了一个小山村,在一个特别默默无闻的岗位上工作。
王智:如果说我毕业以后就去参加了《乘风破浪的姐姐》可能心态就不一样了,可能特别想表现好。
谭飞:对,输赢可能就写在脸上了。
王智:可能那个时候的我就一定是一个小女孩的稚嫩吧,现在可能更多的是从一些队友身上学到的淡然。
谭飞:对,所以你的人淡如菊也是你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你现在。我听完你村官和鞠觉亮这段是完全明白了。
王智:因为我真的特别不想在镜头前流眼泪,参加完《乘风破浪的姐姐》哭了几回,然后我就说再也不想在镜头前表现出自己太感性太脆弱的一面。很多人就会说你怎么那么脆弱?
谭飞:但真是真情流露,包括你说到和导演其实没有任何私交,就已经把这么大一个角色给到了。
王智:我真的没想到。《水浒传》上百个上千个人物,他能在我们只合作了一天,完全没有任何交流,都没说上一句话的情况下,几年后给一个制片人推荐我演一部电视剧的女一号,我真的没想到。
谭飞: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你不是那种特能来事儿的女演员,比如说对导演撒个娇啊什么,你不是,你是那种淡淡的。
王智:我是一个特别不会撒娇的人,也是一个在综艺里特别不会说话的。
谭飞:就是比较正的一个姑娘。
王智:太正了,也不好是吗。
谭飞:但你说完你的经历我觉得特别能理解。其实女演员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我觉得中国如果是工种方面来说,女演员最大。特别是你刚毕业那几年,那一定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可能很多人想着,女演员赶快上戏,再不上戏老师肯定都威胁,再不上戏你就不行了,青春就没了。所以那段经历帮助了你。你帮助了那个村子,那个书记啊,那些老人也帮助了你。让你安静了,让你平静了。
王智:那段经历真的是给我人生特别特别大的,我的一个果实吧。
谭飞:用比较精炼的话说,加持了你。挺好的,你刚才这段我觉得挺好,不是那种做综艺好像有时候受刺激,而是因为你回忆到帮助过你的人或者你感恩的东西,自然而然的流露。
王智:就说到这个综艺刺激,我不是说我回去以后也难过了一晚上吗。
谭飞:但你都记不住你哭了没有。
王智:是没记住,但是我就想说一下我难过的点是什么。去参加《乘风破浪的姐姐》的时候当然想有很好的成绩,也跟家人说我要去参加这样的一个比赛了,去的时候可开心了,跟我的好朋友们吃了饭,说我要参加这个节目去了。大家都非常支持我,谁知道第一场比赛竟然有排名,完全不知道solo过后还有打分,以为直接大家先拼个团,然后就团战了嘛。结果第一次solo完了倒数第一。那为什么30个姐姐,是我来承担了倒数第一的份额?分刚评完以后没什么感觉,晚上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想说完了,这回家怎么面对家人呢?这怎么面对朋友啊?怎么去跟自己的宝宝说,你妈妈参加一个比赛得了个倒数第一?我难过的点其实在我不敢去面对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他们那么开心地把我送走了,回来以后我倒数第一。
谭飞:打个不一定好听的比方,就是大家都送你去考清华的,结果你大学没考上。
王智:有种这种感觉。
谭飞:还回来了。
王智:这个节目未播先火。
谭飞:对,新闻非常多。
王智:我难过到这儿了。结果我给朋友说完以后,他们突然说没事啊,淘汰你就回来就好,我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哇,我当时听完这个话我更难过了。
谭飞:为什么更难过?
王智:觉得人生有这样的朋友太好了。
谭飞:你朋友应该这么安慰你,你看倒数第一别人还记得住,倒数第二第三别人记不住。
王智:他们也说了,说你要不然就倒数第一,要不就正数第一,都不是的话别人真记不住。
谭飞:但我觉得你人真的修养很好,看了你得倒数第一反应还是很淡然。
王智:那一局的离开失落其实在于我还没有组成自己想要的那种唱跳团。我来是想做唱跳的,谁知道第一part只分到了一个歌,唱歌我又不是专业歌手,也没有把自己最想的部分完成就离开了,是有点遗憾的。但那个时候既然离开就离开了嘛,也没有什么好抱头痛哭的。
谭飞:还是跟你的经历有关,我跟圣依也聊过,我说圣依为什么你会有时候给人感觉比较直?因为你太顺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转折点,一直就顺着。但是今天听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因为你最早就曾经蛰伏过,人生有过低谷,你再高谷再低谷,就能够接受和承受。
王智:我觉得不管任何人,面临自己未来的时候,都要有这样的能调节自己心态的功能。因为现在的社会,面对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时代吧。我们这样的一线城市的年轻人真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如果没有一个自己调节的功能键,真的有时候过不去那个坎儿。其实很难,但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够有这个功能键,不管遇到感情也好,事业也好,能一键恢复,一定要一键恢复。
谭飞:也是说到这个社会情绪病,各种心理状况。
王智:包括焦虑啊,什么抑郁啊,太多了。
谭飞:还是特别需要一种健康的心态,否则早就气死掉了。我现在替你想想,我也觉得很难熬,你们30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姐姐,我最后得了最后一名。
王智:可能一开始来到这个节目的时候,没有给自己设定这样的剧本。
谭飞:你也没想到会评分或者会评名次,突然想到我是最后一名。那样的感觉很难受的。
王智:一开始确实没有任何反应,评完了也就评完了。等晚上躺在被窝里的时候,确实。
谭飞:对,因为我看你的面相和气质,我觉得王智你是一个属于在班上什么成绩啊,老师都挺喜欢的人。因为你比较听话也比较正嘛,然后又能组织,可能也比较不自私,比较顾着大家的那种。可能从来在班上成绩算是好的。这么一个学霸,突然有一天考试说,来,30个女孩考一下,最后是最后一名,这就是那种感受。
王智:可能就是这个经历,给到谁,大家第一时间可能没反应,过后都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反应。
四、为丈夫情书落泪,事业家庭可以兼得
谭飞:那再讲讲你的精神支柱就是你的爱人,尤奕老师,也是个很有名的摄影师。我们也看到他给你拍了很多作品,那段时间也给你写了封信,你讲讲你们俩的这个爱情和婚姻的一些关系,事业上你们俩是一个什么样的互相帮助的状态?
王智:那封情书我是完全没想到的,他虽然是个双鱼座,但他生活中并不浪漫的。我真的是意料之外的,那情书写得挺感动的。
谭飞:当时看哭了吗?
王智:看得热泪盈眶。以为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看那种东西不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但是看到以后还是会感动的。
谭飞:我感觉在爱情方面你是比较喜欢有才华的男人。
王智:应了《夏洛特烦恼》那句话。
谭飞:对。一般女演员很多是找了有钱的或者长得帅的,你找了一个别人可能觉得普普通通,但实际上蛮有才的一位大摄影师。
王智:最重要的还是有才华。这个确实会很吸引我。
谭飞:现在女儿两岁了,听说乳名来自《人间·喜剧》里的角色米粒,所以叫小米。是不是给小米打广告了?
王智:这个真没想过。
谭飞:因为怀孩子也推掉一些机会,你怎么平衡家庭事业的关系?有多久会见一次孩子?那么忙会不会把孩子带到剧组去?
王智:现在很多女演员在拍戏的过程当中,有宝宝的基本都会带到剧组。我也跟一些好朋友聊过,她们也都会把宝宝带到剧组去。我刚生完宝宝之后,第一个工作邀约是之前合作过的孙周导演,他又找我出演了一部电影。那个时候才生完宝宝半年多,我就把宝宝带到组里去了直接。然后疫情过后一段时间,不太方便的时候就会把宝宝放到家里面。对,基本上都是带着宝宝出去工作。
谭飞:那基本还是在一块的。
王智:一块的。其实我在其它的访谈节目里面也有提过,别人问事业跟工作是怎么权衡的?怎么去分配的?我当时好像是说鱼跟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古话说得好,但当你把时间合理地分配了,一切皆有可能。
谭飞:下一部影视作品的规划是什么?透露透露。
王智:我当然是希望有更多的标签了。
谭飞:除了秋雅之外有新的标签。
王智:对,希望能够参与更多好作品的创作,有更多有力量的角色带给大家。其实自己还是很喜欢拍喜剧的,因为会给大家带来快乐,我也很享受这个创作过程,所以未来也希望能跟更多好的优秀的团队合作,让自己有更多的标签带给观众。
谭飞:好,我们这次也听到了王智的很多心里话,特别好,谢谢王智。
王智:好,谢谢谭老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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