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3日，很多观众同往常一样等候在电视机前，准备看一档节目《走近科学》。

《走近科学》当时是中央电视台10频道的王牌节目，一直都有着非常高的收视率。他以独特的视角，引人入胜的话题，用纪录片的方式普及科学知识。

这天，观众们看到的片子叫做《破解七十年前的谜团》。片子讲的是1934年营川坠龙事件。

而这次科普却出事了。

龙骨由来

事情还要从不久前的一次捐赠事件开始说起。

2004年6月16日，一位老人来到了辽宁营口市史志办公室，他要捐赠一样珍藏了七十年的宝贝。

听说老人的来意后，工作人员相当重视，他们感谢了老人对国家的贡献。

而老人捐赠的到底是个啥东西？

办公室里所有人围了过来，等待谜底揭晓。

只见老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包裹，里面露出了五块骨骼的东西。老人说，他想把手上五块“龙骨”捐赠给国家。

老人爱国之情，让所有工作人员感动，但是一听说他送来的是“龙骨”，所有的人都放轻松了。

从小大家就听过一个成语叫做“叶公好龙”，但是所有人又是从小被教育说：龙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动物。真实世界里没有“龙”这种生物的存在。

看着老人送来的龙骨，再看看老人七八十岁的年纪，工作人员第一反应是：大爷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但是，老人一再坚持要捐赠，工作人员不再纠缠，帮他办理了相关手续。

手续办好后，工作人员随口问了一句：这龙骨是从哪里得到的？

老人回答道：是女主人给的。

工作人员没多说什么，他们很客气地送走了老人。

不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有工作人员翻阅了1934年发行的报纸，在《盛京时报》上，有篇报道引起了关注。

报道的标题是：龙降酿灾，讲述的是当年7月28日的一起社会事件。

那天，天上坠落一条“龙”砸死9人，弄翻3条船，同时还破坏了附近的厂房和路过的火车。

报道的内容和前不久老人家述说的故事高度吻合。

尽管当年有些报纸会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但是，作为社会事件，一般无法凭空捏造。

最关键的是报纸上还有当时的照片，尽管非常模糊，但是依旧看得清楚物体的大致轮廓。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存在？

工作人员们脑海里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正好这时，中央电视台《走近科学》栏目组在全国搜集素材，营口市史志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找到了栏目组。并且带去了老人捐赠的五块“龙骨”。

世界上有没有龙这种动物的存在，原先不是什么问题。

有了这几块骨头，就变成了问题。

俗话说“有图有真相”，现在貌似真相出现了，那么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龙存在？

作为一档严谨的科学类节目，讲究证据确凿、论证逻辑清晰，没有纰漏。

栏目组拿到物证之后，第一时间把他们交给了大连自然博物馆的研究人员鉴定真伪。

经过几天等待之后，结果出来了，这几块“龙骨”是野马化石，距今一万多年，属于史前第四纪。

在“龙骨”鉴定的同时，栏目组马不停蹄地走访了当时来捐赠的老人。

老人名叫孙正仁，1923年出生在营口。物品是他去大连的一户人家当管家的时候，女主人给的奖赏。

这家女主人的丈夫是营口商会会长的弟弟。

1934年，龙坠落以后，过了一段日子，被发现死在辽河入海口。

后来，伪营口第六警察署把龙的尸首处理后，将龙骨运送至西海关码头边上的空地陈列展出。

展出龙骨，在当时引起轰动，引得万人空巷，很多人挤火车来营口看奇景。

这些龙骨 ，最后保存在营口师范学校，做标本。

很可惜的是，战乱四起之后，龙骨不知去向。

女主人家的龙骨，就是当年遗失的龙骨中的部分。

据老人说，女主人手上还有龙骨，呈白色，长条状，底部有碗口大小，向上延伸的时候口收窄，直到尖锐的顶端。女主人手上的龙骨，甚至有釉面。

女主人朋友们当时一度怀疑，这是传说中的“龙牙”。

与此同时，栏目组还有一路人马，在营口市史志办公室的帮助下，查阅了1934年营口当地的报纸、资料、地方志等的相关信息。

事情的头绪渐渐被梳理出来了。

早在1934年代的七月初，就有很多人说在营口田庄台附近发现了一条活的龙。

这条龙大约十几米的长度，长着牛一样的鼻子，鹿一样的角，四只爪子，身上还有厚厚的鳞片，同时两眼凸出，嘴上长须。

《盛京时报》第一次的报道中讲述的是7月28日，天上坠龙的事情。这时候有人为龙搭了凉棚，并用水浇龙的身子，还有一些和尚从庙里赶来，为它念经超度。后来天降暴雨，龙消失了。

第三次的记载是，在几天之后，有人在辽河入海口附近发现河里有东西在翻腾。报道中称，还有人听到了龙的临死前的叫声，形容声音如牛叫。

《营口市志》里还记载了更多的内容：8月8日，有人在辽河北岸，闻到了从芦苇丛里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最终找到了龙的尸骨。

这具尸骨是白色的，长10米，头部左右各有一角，角长一米多。尸骨脊骨共有29节。

所有消息汇总到了一起，问题还是没有清晰的答案，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

从物证上看，不是龙骨；从人证上看，老人的龙骨获取过程中节点太多；但是，报纸和地方志上却真切地记录，的确有这件事情，而且见证者还有许多，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而已。

世间到底是否有龙的存在？这真是个大问题。

如果龙这种动物真的存在的话，则从前所有人心中建立起的观念将被颠覆，然而现在手上能证明龙存在的证据并不多。

12月3日，《走近科学》节目对搜集到的素材有所删减和优化，并没有报道“龙坠落”的事情，而是直接从辽河发现尸体开始讲述分析。

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具须鲸的尸体。

引发争议

中央电视台的节目播出以后，立刻引发了各方的争议。

有不少观众打电话进栏目组，表示节目组的论断错误。还有一些人向栏目表示，自己就是当年事件的见证者，亲眼看见那就是一条龙。

肖素芹老人就是其中之一，1934年她刚9岁。那年她跟着父亲帮地主家赶马车，路过田庄台的上游。听人说附近出现了一条活龙。

中国人看到龙，自古便被认为是祥瑞之兆。爸爸当下便带着她前去观看。

肖素芹清楚地记得，爸爸把她放在马背上，怕她摔下来，还专门在后面扶住她。

那条龙方头方脑，通体白色，正有气无力地蜷曲身体，趴在田里，腹部有两个爪子伸出。

边上有人为龙搭了棚子避暑，还有人正挑着水，一次一次往它身上浇。

过了不久便有僧侣前来，在龙的身边吟诵经文，为它祈福去灾。

几天后有场大暴雨，暴雨后，她和父亲回去路过当时龙所在地的时候，发现龙不见了。

还有几个当年的玩伴，提供了当时他们看到了景象。

蔡寿康、黄振福、张顺喜和曹玉文，是从小的玩伴。夏日某天，他们在外玩的时候，发现营口造纸厂的天上有一条龙在盘旋。

后来接受采访，被问及会不会看错或记错时，蔡寿康老人坚定地回答：绝对没有，大家都看清楚了。

那么，龙是什么样子的呢？

几位老人开始描述，牛头、鹿角、长须、大眼凸出，身长10米左右，身上有鳞片，四只爪子。和平常图片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还有人说自己的父亲，见过龙骨。

马国祥的父亲马子臣，是营口当地有名的正骨医生。

他曾经对马国祥说：龙的骸骨被发现的时候，肉还没有完全腐烂，连在身上。

漫画家李滨生是当年在西海关现场看展览的观众之一。

据他回忆整具骨架很长，大概十米左右，脊梁骨不像是鱼类。尤其是头部有一对角，成为骨架明显的特征。

结束采访后，有人在查阅当年8月14日《盛京时报》的报道时发现，尽管照片复印件非常模糊，但是头上的两只长角清晰可辨。

也有人从别的方面反驳《走近科学》的结论。

首先，十米长度的须鲸，骨头会比这动物大很多。

其次，须鲸没有鳞片，但是节目中说尸体有鳞片而且装满两筐。

再次，发现的龙，头上是长角的，但是绝大多数的海洋生物，不长角，包括须鲸。

还有两个细节：节目里说这动物死之前痛苦挣扎，曾刨开一个大坑，须鲸无法用鳍刨坑。

节目中说，孙正仁捐赠的龙骨是野马化石。野马化石和须鲸之间也没关联，不能断定尸体就是须鲸。

《走近科学》节目不严谨，这是一件大事。

一系列的质疑声接踵而来，反馈的情况有理有据，让节目中“此动物是须鲸”的判断，显得站不住脚了。

甚至有几位观众表示，电视台，不能抱着证明世界上没有龙的主观目的，去证明世界上没有的确没有龙的存在。

悬而未决

这么多的目击者，相互之间互不认识，也无从联系。他们反映的事情，也处于“坠龙”事件的各个阶段。但内容在彼此之间却能交叉印证，当年的确有这样的一件事，仅仅是不能证明发现的动物是龙。

正反双方的论证进入了新的阶段。这时候有不少专业的人士，加入双方讨论中。

除了有专家鉴定后证明孙正仁老人捐赠的龙骨，是第四纪野马化石外，也有人提出了另外的看法。

比如，傅仁义研究员认为，龙骨更倾向于是原始牛的化石。还有董为研究员认为，龙骨有可能是远古象的化石，因为两只长角，正好对应象的长牙。

但是，这些解释都只能说明局部的特点，无法解释整具尸体的情况。

这时有人提出来一个关键的问题：从新鲜的动物骨骼，变成化石，需要多久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动物骨骼变成化石，要在地质条件下，经过数万年的时间。

然而，这个被大家认为是龙的动物，刚刚死去，甚至因为尸体腐烂还散发着恶臭。这种情况下，它的骨头是怎样变成了化石的？

同时，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让“龙真的存在”这个推论变得缺乏有力支撑，站不住脚。

也有人提出一种设想：龙对于中国人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联系当时日本想侵占我国的狼子野心。

会不会是日本人，想借机制造一些超自然的“神迹”打击我国百姓抵抗的决心呢？会不会是日本人在各个环节运用了拼接之术，让中国人误以为是“龙坠落，国运衰”呢？

这个想法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就是真的有人亲眼目睹，有龙在营口造纸厂天上盘旋。十米长，骨头都有碗口粗的龙，它的分量会有多少？

如何让这么重分量的物体在天上“盘旋”呢？如果借用机械的力量，那么相关机械体积有多大，是否能隐藏住不被人发现呢？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2005年中央电视台10频道《探索发现》栏目播放了纪录片《龙影遗骨》也对此事做了介绍和分析。

在片中，专家排除了这种动物为须鲸的可能性：须鲸的脊骨为58节，这动物脊骨29节，不是同一物种。

同时，《探索发现》节目也没有给“这动物到底是什么”做出相应的论断。

节目中首次说出一句话：“由于没有实物，它成了历史之谜。”

至今，讨论仍在继续，只有一些当时由美大和英明两家照相馆拍出并贩卖的“龙骨”照片，又蹭了一波热度。

参考资料：

1、《走近科学》

2、《探索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