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虎将王近山将军哽咽回忆朝鲜战争

作者：黄梅

王近山每次看《上甘岭》电影都会流泪，他一边擦泪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多少年轻的志愿军战士，个个视死如归、前仆后继啊！美国鬼子几十万发炮弹射向上甘岭，不足4平方公里的两个小山头，美国鬼子动用了6万兵力，三四百门大炮，削掉了上甘岭二三尺。

白天他们倚仗飞机大炮把我们压住了，晚上就是我志愿军的天下，几易阵地，真正的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敌人冲上来，手榴弹、机枪不解决问题了，像排长孙占元双腿被打断，他爬行指挥，捡起敌人的机枪又打退敌人五六次反扑，他一人就歼灭敌人七八十人！子弹完全打光，被敌人包围，叫他投降，他大喊一声，拉响爆破筒与敌人同归于尽……”

王近山将军讲到这里又掏出手帕擦泪。有人问：“有电影里这位漂亮女护士吗？她还和坑道里的志愿军一齐唱《我的祖国》？”

“哪里有什么女护士，哪儿还有力气唱歌呢？正常人生活的基本要素水、空气、阳光、食物，我们的官兵都得不到满足，他们甚至靠喝自己的尿来维持生命……”将军此时讷讷地声音低沉下来。

王近山将军说：“上甘岭是我指挥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现代化战争了，这场战争我不仅下命令到军部，还直接指挥到师、团，甚至指挥到连、排、班，真是惊心动魄的血战啊！我的指挥所设在离两个高地不远的地方，望远镜里战士们和美国鬼子浴血激战，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是两天三夜吃不下饭，我们不光是缺飞机、大炮、弹药，就连常人需要最基本的空气、阳光、水都没有啊！连拉屎的自由也没有，因为到外面去，时刻都有死的危险。有的战士到坑道外出恭，就被敌人突然飞来的炮弹给炸死了呢！因此只好拉在里面，再加上阵亡战士的尸体的气味、伤病员身上所散发的气味，那空气是什么滋味，谁受过呀……”

有人问：“尸体为什么不安放到外面？”“你们哪里知道，放到外面就会给敌人的炮弹炸碎，这都是烈士的遗体啊！另外，活着的战士连伤病员都照顾不过来，加上战斗激烈也顾不上掩埋烈士的遗体。我们在上甘岭外巡察时就遇到过在炮声中一只血淋淋的手和腿什么的突然飞到眼前……”老将军哽咽了。

原载《国防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