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武汉观众见面会现场。蓝色衬衣为联合导演李夏，黑色衣服为导演程腾。

“国庆档”进入第4天，总票房超过25亿元。迟到的“春节档”，在大半年后“爆”了。其中，动画电影《姜子牙》以超10亿元的成绩，与全明星阵容的《我和我的家乡》并驾齐驱。

4日，《姜子牙》导演程腾、联合导演李夏来汉与观众见面，并接受记者专访。9年前带着失落出国，4年前一腔热血回国，经历国产动画电影火热的创业阶段，他们感受到“中国动画可能欠缺很多，但一定不缺精气神”。

带着失落出国，直面风险回国

“中国动画不缺精气神”

与近年来火爆的多部国产动画电影不同，《姜子牙》的主创团队以“学院派”“海归派”为主。2011年，程腾、李夏从被誉为“国产动画黄埔军校”的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程腾“想在不同年龄、审美、经历的观众中找到共通的触点”，李夏“带着对中国动画工业的失落”，他们选择去“看看世界”。而此时，王昕已经在暴雪打拼多年。

2016年，程腾已经是梦工厂联合导演，李夏也颇有收获，王昕成为暴雪动画角色总监，“生活稳定，丰衣足食”。但他们都决定回国。在国内，等待他们的是一个以姜子牙为主角的动画电影项目，源于中国传媒大学老师李炜带队筹划的动画剧集。程腾、李炜成为《姜子牙》导演，王昕、李夏担任联合导演。

回国，无疑是一个冒险的决定。2015年，《大圣归来》横空出世，让人们发现“原来国产动画电影也可以叫好又叫座”，但没人知道它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和很多人一样，我出国之后反而越来越想做中国文化的东西，但在美国的文化背景和好莱坞的产业体系中，很难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程腾坦言，大环境的变化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但“看到《大圣归来》等作品后，发现国产动画的技术实力有了挺大的进步”。李夏则调侃，自己回国的缘由有些荒谬，是因为一场国产手机发布会，“有一群人通过努力把国产手机工业做到一流，动画工业也应该可以，大家一起把市场做大，把内容做好，去影响世界”。

归国4年，遇到过重重困难，也得到太多人支持。程腾说道：“中国动画产业也许还欠缺很多东西，但一定不缺精气神。大家有拼劲，有很多很好的核心人才，更有一种超大体量一起创业的感觉。”

《姜子牙》不打安全牌，早有准备面对争议

“这一搏，用光了10年的冒险精神”

程腾、李夏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同时，猫眼专业版统计显示，《姜子牙》票房越过10亿大关。但关于影片剧情，出现了一些口碑争议。“4年前开始做《姜子牙》的时候，我就想到会面对这些争议了。”程腾表示，“现在支持我们的人，已经比4年前想象的要多了。”

电影在开篇快速介绍了姜子牙由人成神的巅峰之路，进入他犯下大错被贬凡尘的阶段。故事里的姜子牙，一直在寻找何为正确，却总在被现实教训，内心的信仰也在不断被颠覆，颇有“中年危机”的意味。

在程腾看来，《姜子牙》4年的创作过程就与姜子牙的经历一样，“我们选择了一个自己很笃信，但周围人不太理解的方向，前进的过程中阻力很大，风险也很大。但就像姜子牙有四不像、申公豹、乃至小九的支持一样，也有一些理解支撑着我们把这条路走完。”

回忆4年前选择这一项目的原因，李夏笑说：“那会儿都是孙悟空，我真的不想再做孙悟空了。”程腾则说道：“《姜子牙》不是一个经典的套路，有很多冒险性。但我们当时回国就已经是冒险了，如果在创作上打安全牌，那就没多大意义了。其实我是一个很理性、很怕风险的人，那一瞬间把我未来10年的冒险精神都用光了。”

《姜子牙》的彩蛋里，杨戬、哪吒都来了

“中国神话”需要百花齐放

国产动画电影“创业”的这几年里，常有你拉我一把、我为你加油的温暖时刻。在《姜子牙》的片尾彩蛋中，杨戬、雷震子、黄天化、哪吒、太乙真人等角色登场。观众们期待的“封神宇宙”，似乎有了更真实的图景。

谁也没想到，国产动画电影已经进入有“宇宙观”的阶段，程腾惊讶又开心。“我一直是神话迷、封神迷，在中国神话的内核里，其实都有现代映射，有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能感受到的一些主题。”

在“中国神话”系列中，《哪吒之魔童降世》以50亿票房的成绩成为标杆。但它的成功对其后的创作者而言，也会成为一把双刃剑。谈及此，程腾恳切地说道：“作为创作者，我们肯定是做自己，不去跟《哪吒》比较，先想好自己的初心是什么，然后把它坚持下来。”李夏补充道：“4年前开始做《姜子牙》的时候，并不知道有《哪吒》这个项目，市场上也没有多少神话题材的动画。”

在他们的设想中，“国产动画电影市场最好的状态应该是百花齐放，有大众向的，也有不那么老少皆宜的，有艺术片，也有商业片。很感激《哪吒》让很多观众走进来看动画电影了，后面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继续为国产动画添砖加瓦，让各种类型都浮现出来。”

记者万旭明